第一百七十四回:要什麼(1 / 2)

她這性子,還是這般不好。

明明知道,失了控,發了火,就更容易自亂方寸。

剛才那句話,她也可以心平氣和地去說。

“好久不見姑娘像今天這般痛快說話了。”雲錦扶著陸辰兒從淨室出來,瞧著陸辰兒兩眼紅紅的,不由感歎了一句。

陸辰兒覺得有些奇怪,側頭望向身邊的雲錦,“我平時不都是這樣?”

“姑娘今天這麼率性張揚,奴婢瞧著,姑娘像是活脫脫回到了十二三歲的時候,要做什麼就直接做,而不是行一步看三步,自從姑娘十三歲生了一場大病,病好了之後,性子就完全變了,瞧著好似穩重了許多,但卻更像是生生壓製住了自己的性子,失了本性。”

陸辰兒坐在床沿邊上,聽了這話,手緊緊扣住墊褥,“沒有的事,人的性子哪能那麼容易變,快去睡吧,明兒還得早起。” 能瞞過所有人,包括父親和娘親,卻瞞不住雲錦,輕輕推了推雲錦,

難道今天算是本性爆發。

陸辰兒搖了搖頭,雲錦扶著她躺下,替她掖好被角,“姑娘早些休息。”說完,放下簾帳出去。

雲錦要熄燈,陸辰兒阻止了,抬頭望向細紗帳頂,也不知道懷音現在在何處?她何必這般急,等她兄弟來,至少有個做主的人,她現在這般孤身出去,萬一出了什麼意外,又是遭罪。

因心頭想著事,陸辰兒昏昏沉沉一直沒睡著,直到東方微白時分,才沉睡過去。

再睜開眼時,天已大亮,瞧見李皓白坐在床沿邊上,身上披著一件鶴氅,裏麵僅著象牙白中衣,烏黑的長發任意披散在腦後,長長地垂下來,發尾散落在錦被上,還沒有梳洗,一張臉愈發地顯得白晳無暇,兩眼目不轉睛地盯著陸辰兒,瞧著陸辰兒醒來了,神情立即變得有些緊張,更有些不自在,一時間,眼睛又不知道往哪裏放好。

陸辰兒同樣也閃開了眼,擁著錦被坐了起來,“二爺怎麼不去梳洗,坐在這做什麼?”

“我想看看你。”李皓白轉過頭,淡笑著望向陸辰兒。

陸辰兒剛醒來,神情中還少了了帶著幾分慵懶,隻是兩眼有點紅腫,應是昨晚哭過的緣故,看在李皓白眼裏,不由有幾分心痛,心裏暗道:往後再不能惹她哭了。

李皓白不自禁地伸手摸上陸辰兒的眼眉,陸辰兒一怔,卻是忙地閃避開來,“請二爺先去梳洗吧,這些天以來,天氣愈發地冷起來了,二爺該好好保重才是,免得受涼生病就不好了。”

話音才落,隻聞到一陣幹爽熟悉的氣息迎麵而來,舉手抬手間,李皓白已經和著錦被把陸辰兒抱住,用足了全身的力氣,緊緊擁著,臉頰貼著臉頰,彼此間的氣息是如此的清晰可聽,又有囁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辰兒,我如今這一身的病,也不差這樁。”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陸辰兒身子不由僵了一下,待要掙紮,聽了這話,又停滯了一下,吃驚不已,好不會兒,穩住了心神,“二爺,請放開我,我該起來了。”

聲音極冷,字字如同刀鋒一般劃在李皓白心頭,讓人不容拒絕,又猶如先時穿著中衣從回廊上過來時所吹的寒風,有著刺骨透心的冷。

瞧著李皓白手上的勁鬆了些,陸辰兒使力從被窩中抽出雙手,推開李皓白,擁著錦被後退了幾步,疏離道:“以後這些話,還請二爺不要說了,我不愛聽,身體是自己的,還希望二爺能多保重。”

“我以後都信你,隻要你說的我都信……我全信。”麵對陸辰兒的冷漠,李皓白不由急切地望向陸辰兒,如同賭咒發誓一般。

“二爺不用這樣著急,你我那個兩年之約已到期了,唯有美中不足的是現在柳束兮不在,從前我打算著,等兩年之約一到,我會說服娘親,讓我娘親認柳束兮做幹女兒,然後讓她能夠嫁給你。若是現在她還在的話,我依舊不改初衷。所以,你不必這樣,我們之間,哪有以後……”

陸辰兒說話時是側歪著頭,卻突然被一陣嗬嗬的笑聲給打斷,陸辰兒轉過頭,隻瞧著李皓白盯著她,臉上竟是帶著淺淺的笑,陸辰兒不解,這笑更似譏諷,好一會兒笑聲才停,李皓白已起了身,眼眸從陸辰兒身上轉開,目光有些高深又有些迷茫,神情又好似受了刺激一般,說話的語氣又似漫不經心,“你不用刻意和我提起束兮。”

“辰兒,兩年之約從來都是你訂的,是你在提,不是我訂的,我也不曾提過,而銅岮山的事,那時,我更多是想要你一句實話罷了,隻是你都等不及讓我反應過來,自以為是地撂下話便走,我們在名分是夫妻,但有時候我常問自己,你有沒有曾經想過和我好好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