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辰兒再次醒來,已是三天以後。
彼時,大家都已上路了。
搖搖晃晃中,陸辰兒睜開眼,人已在車上,她躺在李皓白懷裏,李皓白闔著眼,竟坐著睡著了,隨著車的搖晃腦袋時不時往下垂,抱著陸辰兒的胳膊卻沒有絲毫放鬆。
陸辰兒又看了看四周,並不是自己乘的那輛牛車的車廂,那應該是李皓白所乘的那輛牛車了,突然牛車似碰到了大石頭,猛地頓了一下,李皓白身子往前傾了一下,晃蕩得厲害,人便醒了過來,伸手緊了緊懷裏的陸辰兒,正要闔眼又睡,瞧見陸辰兒已睜開了眼,忙欣喜道:,“你醒了。”
“嗯。”陸辰兒應了一聲,聲音有些惺忪慵懶,想起被一條大蛇咬傷的事來,又想起那陣劇痛,爾後是突然昏沉了過去,“我睡了多久了?我的傷沒事吧?”有意動了動左手,已沒有那會子那份麻痹了。
“傷口已無礙了,那個鈴醫說你今天會醒,果真醒來了。”
“鈴醫?”陸辰兒聽了覺得奇怪,哪來的鈴醫,想來這幾天發生不少事。
這般躺著,總有些許尷尬,隻聽陸辰兒道:“我起來坐著。”
左手掌側已似乎不疼了,陸辰兒說完掙紮著要起來,李皓白似乎已看了出來,忙地扶她坐起身,又在她身側放了個薑黃色的大迎枕,“剛下過大雨,路特別不好走,顛簸得厲害,還是靠著好一些。”
陸辰兒笑著應了一聲,靠在了大迎枕上,外麵青山綠樹慢慢後退,問起李皓白這兩天的事來,李皓白倒是事無巨細地都說了出來。
因撒上了雄黃和石灰粉,山洞裏再沒有蛇進去,眾人又在山洞裏待了兩天,那兩天裏,大雨很少停過。
其間,瞧著陸辰兒一直昏睡不醒,李璟和石先生說是有毒素擴散到體內引起的昏沉,李皓白和程常棣聽了,心中著急,便要趕著去集鎮,石先生以天氣莫測為由,攔住了他們,僵持中正快要吵起來時,李璟從外麵帶回來一個老鈴醫,說是路過,讓李璟給帶進了山洞。
老鈴醫替陸辰兒看了傷口,又重新換了藥,並且再三保證陸辰兒會沒事的,李皓白和程常棣倆人才沒有立即要趕路,因著天氣,也因李璟不放人,那位老鈴醫就一直留在山洞裏,天放晴,他們上路,陸辰兒還沒醒,那位老鈴醫便也跟著他們上了路。
老鈴醫醫術還算不錯,而且看出來,陸辰兒的臉上是塗了一種霜膏,並且他能夠有法子祛除,大約也因為這一點,李皓白和程常棣才對他放下心,相信了他的醫術。
“你在洞裏瞧見蛇便嚇傻了,那時怎麼會有勇氣去拿開那條大蛇?”
李皓白目光淡然平和,並無其他深意,仿佛隻是在簡單地詢問,他也真的是簡單地詢問。
陸辰兒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當時隻想著,若是那條蛇咬在表哥的頸側,隻怕是會要了表哥的命。”
若是程常棣這個問題,陸辰兒隻怕要多想好幾回,因為他心思一向多,各種可能他都會去想,但是李皓白不同,他永遠會往最好的那一麵去想,也隻會往最好的那一麵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