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顧無憂的疑問,施行雲有種啞口無言的感覺,不過最後還是回了句連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話:“花花他……看穀裏風景好,便出去看風景了。”
顧無憂倒是沒什麼特別的反應,他看向一副保護姿態的施行雲,疑惑道:“小行雲,你認識小白?”不然沒道理才第一次見麵,就這麼護著吧?
施行雲笑得溫情脈脈:“他就是我的小師弟,柳荼白。”
顧無憂大大的驚訝了一把,他與施行雲在施行雲剛出穀沒多久的時候便認識了,自然也從施行雲口中聽過柳荼白的事情,甚至還知道他對柳荼白的感情,之前他並不知道柳荼白的名字,隻是因他總是穿白衣,這才叫他小白,卻不想歪打正著喊對了。不過他這次很難得的沒有大驚小怪,反而一下子想到了方才還跟在施行雲身邊的俊美少年。那少年跟施行雲的關係,用膝蓋想也能猜到不一般,現在這種情況,是要在無憂穀上演一出新歡舊愛的感情大戲了麼?想到這裏,一向唯恐天下不亂的顧無憂竟然反常的沒有覺得開心,反而有些莫名的沉重。
施行雲對柳荼白的感情有多深,顧無憂再清楚不過,那個叫曲塵花的少年,又該以怎樣的心情來麵對這兩人?隻是想想,顧無憂都覺得頭疼。這種狗血的戲碼,還是不要出現比較好吧?可是,似乎已經出現了啊!
直到日落西山,曲塵花還是沒有回來,施行雲終於坐不住了。花花他,該不會是迷路了吧?或者是遇到了什麼危險?不然沒道理天都快黑了還不回來!施行雲有些焦躁的想著,卻完全不去想那個最有可能的可能。
就要出去找人的施行雲還沒跨出門檻,便呆立在那裏,看著在落日餘暉中緩緩歸來的身影,心中竟然湧起了一股無法言喻的情緒。這個人,在他最淒慘最狼狽的時候依然對他不離不棄,這個人,是他前些日子還說要好好對待的人。可是現在,他在做什麼?踟躕良久,施行雲終於有些不安道:“花花?”卻不知道接下來自己還能說什麼。
曲塵花的神情隱在逐漸暗淡下來的天色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停下行走的腳步,站在離施行雲約有三四丈遠的地方,便不再有任何動作,就在施行雲以為他不會開口說任何話的時候,他突然緩緩道:“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明白。”
這下變成施行雲說不出話來了。
這和他所設想的根本不一樣!他想過的,無論曲塵花表現出來的是憤怒,是傷心,是失望,還是生氣,他都有辦法應對。可是如今,他就這麼輕描淡寫的下了某種看似寬容的結論,這讓施行雲一陣窩火。他明白什麼?明明什麼都不明白!為什麼不生氣?為什麼不來質問他?兩人的關係,明明已經那麼親密了,為什麼遇到這種情況,他沒有衝上來光明正大的吃醋和表示不滿?他明明是有資格和立場做這件事的!
無論心中翻騰著多少念頭,施行雲表麵上還是一派淡定,因為除了淡定,他也想不出自己還能怎樣。一時間兩人都沒說話,連空氣的流動似乎都變得緩慢而沉重。
好在顧無憂的聲音打破了這死寂的沉默:“喂!你們這些人,過來一個幫忙生火可以嗎!不然今晚都不用吃飯了!”
看著跟自己同時做出反應的曲塵花,施行雲阻攔道:“我去罷。”
曲塵花掃了一眼坐在屋裏的白色身影,聲音也淡得聽不出絲毫情緒:“還是我去罷。”
施行雲一陣氣悶,曲塵花看向柳荼白的那一眼讓他想解釋些什麼,卻什麼都無法解釋,這種感覺真的快把他給嘔死!可是看著曲塵花那副淡然卻不容拒絕的神態,他還是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而後說出了一句自己都覺得可笑且多餘的叮囑:“小心些,別燒著手。”
曲塵花點點頭,麵無表情的走向顧無憂搭建的小廚房。
看到曲塵花走進來,顧無憂有些驚訝,方才他是看到了兩人之間的情形不太對,所以才故意開口打破僵局,他以為會是施行雲過來,不過過來哪個效果都一樣:“花花,居然是你來幫忙嗎?既然這樣的話,你在一旁看著就好,我一個人可以的,別把衣服弄髒了!”
曲塵花卻不答話,對他的特殊關照並沒有絲毫反應,隻是沉默的走到灶台後邊,先是對著一堆柴禾大眼瞪小眼,然後似乎是思索了一下,才拿起幾根木頭塞進火灶,而後拿出火石生火,一下、兩下、三下,卻怎麼都點不著。
顧無憂在一旁看得嘴角直抽搐,最後實在看不下去了,才放下手中正在切著的菜走了過去,三兩下抽出火灶裏的柴禾,而後放進去了一些細小的幹枯枝葉,很容易便將火生好了,而後才將方才曲塵花放進去的柴禾重新放了進去,有了前麵的鋪墊,火勢很快就起來了,確認火不會輕易滅掉之後,顧無憂叮囑道:“哪,慢慢的往裏放柴禾,不要一次放太多,記得讓柴禾下麵留出些空隙來,這樣才好燒起來,別讓柴禾從裏麵掉出來,以免引起火患,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