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一個優秀的大夫,施行雲會的,可不僅僅是醫術和毒術。
從小就非常有危機意識的他,還學了易容。
隻不過他雖然會易容,這些年卻從未用過,因為一直沒什麼機會。
眼下,倒是讓他這項幾乎被遺忘了的本事,又有了用武之地,施行雲有些自嘲的想著。
好不容易等外麵那些人都走光了,施行雲便同曲塵花頂著酒樓老板異樣的眼光離開了,畢竟一頓飯能吃上兩個時辰,也確實夠讓人驚訝的了,不過因為施行雲給的銀子夠多,所以那老板才沒說什麼。
當然,出門之前施行雲將兩人的外貌簡單的做了些調整,雖然工具不大齊全,不過也能防止一出門就被人認出來。
出了酒樓,找了處不太大卻隱蔽幹淨的小客棧住下,施行雲便出門,買了些易容需要用到的東西,還幫曲塵花買了新衣服。
自從曲塵花不穿白色衣服以來,幾乎他所有的衣服都變成了紅色似的,再也不見他穿別的顏色的衣服,不過他穿紅色雖然很美,現在這種情況卻不能再穿了,施行雲在成衣店裏猶豫了幾番,還是下意識的避開白色,買了青色長衫給他。這種顏色素淡不起眼,低調才是眼下他們所需要的。
回到客棧,正是掌燈時分,施行雲看著自己那間房間裏透出的搖曳燭光,竟有些歸家的溫暖感覺。
也許,是該安定下來了。
漂泊了這幾年,雖然舉目無親,施行雲卻從未產生過安定下來的念頭,此時這樣的想法卻自然而然的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大概,是因為有了那個可以讓他安定下來的人罷。
推開房門,曲塵花正躺在床上,以一種不太自然的表情看著他,施行雲微微有些奇怪:“花花,你要睡了麼?怎麼今天這麼早。”
曲塵花的神情似急切似痛苦:“我……今日有些疲乏,所以想早些休息。”
他的語氣實在太不正常,施行雲再怎麼遲鈍,也能察覺出不對勁。他頓在那裏,多觀察了幾眼,終於發現情況有異。
曲塵花躺著的姿勢很是怪異,身後的被子形狀也不正常,他渾身上下都在向他傳達著一個訊息:“快走!危險!”
讀懂了他的意思,施行雲卻沒有半分要離開的意思,反而徑直走到他床前,伸手去探他的額頭:“臉怎麼這麼紅,莫不是發燒了?”
在他的手剛觸上曲塵花額頭的那一瞬間,曲塵花身後的錦被中突然跳出一個蒙麵人,那人抬起手中的劍便朝施行雲刺去,口中還喊道:“庸醫快來受死!”
施行雲早有預料的側身閃過這一劍,隨手揮出一把毒粉,那人躲閃不及,被撒了個正著。那毒粉隻是碰到了蒙麵人□□在外麵的少許肌膚而已,可是那人卻大叫著後退,而後丟下手中長劍,瘋狂的去抓著臉上手上被毒粉沾到的皮膚,還在地上不停的打著滾,樣子十分可怖。
他都喊得這麼大聲了,客棧裏卻還是靜悄悄的,竟然連一個過來查看的人都沒有,施行雲便知道,他們一定暗中做了什麼手腳。或許方才他經過大堂的時候,那個坐在櫃前打盹的夥計,就是他們的人假扮的也說不定。
施行雲拉著曲塵花躲到離那蒙麵人稍遠一些的地方,而後隨手往曲塵花嘴裏塞了一顆藥丸,叮囑道:“含在嘴裏,不需咽下。”
曲塵花依言將藥丸含在嘴裏,隻覺得一陣清香中泛著微微苦澀的味道瞬間在口腔中彌漫開來,讓人精神都為之一振,心裏大概也能猜到這是可以防毒的東西。
施行雲將曲塵花護在身後,看著麵前似乎已經失去抵抗力的蒙麵人,表情絲毫沒有放鬆,直覺告訴他,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果然,他剛做完這一係列的動作,左邊的窗戶突然被人從外麵打開,而後又是一個蒙麵人出現在了兩人麵前。
“看來,還真是不能小看你呢!”後來的那個蒙麵人冷冷道,顯然級別比方才中招的人要高上一些。
施行雲冷冷的看著對方:“到底是誰派你們來的?”
“跟我們走一趟,不就知道是誰了?”蒙麵人有些嘲諷的瞥著他:“神醫大人竟然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真是可憐呢……那些受過你救治的人,可絲毫都沒有要幫助你的意思。”
知道對方是想激怒自己,施行雲完全不上當:“無所謂,我為他們治病的時候,也沒想過要讓他們幫我什麼。救死扶傷乃是身為一個大夫最基本的責任,你不必說這些話來刺激我,沒有用的。”
“哈哈哈哈!”蒙麵人狂笑起來:“好,好一個天職!說得如此冠冕堂皇,我就不信,你對無理謾罵你的世人沒有一絲怨恨!對這個是非不分的江湖沒有一點失望!”
施行雲沉默了一瞬,要說完全沒有怨恨是不可能的,他不是聖人,在麵對那些惡意言語的時候,能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