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鐵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我便跟隨著他走,目的地是我陌生的一棟別墅,“阿鐵,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有錢了,背著我偷偷準備了這麼漂亮的別墅。”
阿鐵拉住我的手更緊了一些,他麵色嚴肅了許多,似乎有事要與我說,我讓自己的心從飄浮的幸福中沉澱下來,無論他今天說什麼我都會聽下去,我想這是他所希望的。
“這裏不是我準備的,但這裏屬於你。”
“屬於我?我聽不明白。”
“果果,我想告訴你一個故事,關於這棟房子和它的主人。”
我隱約猜到了阿鐵所說的故事主人公,盡管內心我是排斥的但是我依然握著他的手,沉默著等待他的繼續。
“我知道,憑著你的聰明應該猜到我要說什麼了,的確,這就是你出生的地方,是老師為了迎娶伯母蓋得房子。在伯母和你的心中或許覺得老師背棄了你們,因為小念的存在。可或者是當局者迷,老師或者也有苦衷,不可能僅僅因為要傳宗接代渴望男孩就不愛伯母,就不愛你。”
“阿鐵,你想解開我的心結很久了,我知道。我也曾偷偷想過他或許是有別的苦衷,但是看著媽媽那麼痛苦回想起他幾乎要置我於死地的往事,我寧願這永遠就隻是我的心結,什麼疑問解開並不都是按照你心中美好的設想行進的,害怕傷的更深就隻有止步於此。”
麵對著那棟房子,就像是公主的城堡一樣,我相信他至少是深愛過母親的,其實不恨他,因為連想起也不願多想起他,因為他我渴望愛,也因為他我在愛的路上畏畏縮縮不敢前進一步。既然如今我的身邊還有阿鐵,那麼他於我似乎就是一場舊日噩夢。
“阿鐵,走吧,我放過他了,他也就放過了我,兩兩都不虧欠也好。”
“姐!”我們離開的身影被一個急促高亢的聲音所怔住了,我和阿鐵應該都猜想得到那是小念,對於我而言,小念就是一個證據,一個推翻我對那個男人一切美好幻想的證據。
“姐,別走,我和爸爸在這裏等了你好多年,你今天終於來了,怎麼又要走呢?文睿哥,快幫我勸勸姐姐,你不是什麼都知道什麼都了解的嘛,不能讓姐姐走。”
小念拉著我的手拉扯著,我能聽到那哀求的口氣,我的心的確有那麼一些些動搖,阿鐵站在我身邊不發一語,他是否也看出了我的心太亂。
“小念,放開她。”
他的聲音透著威嚴,我回頭望著他,他站立在這座房子麵前的樣子太過蒼老無力,為什麼我的眼前會是一片模糊,我是有話要與他說的,為何隻感覺到無力感?
我暈倒在了阿鐵懷裏,這是我清醒之後才知道的事實。他坐在我對麵,從我睜開眼睛開始就出現在我的視線裏,因為這樣的感覺太美好所以我沒有去問為何我們會在這裏。
“怎麼樣?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我起身搖搖頭,腦子裏的記憶才慢慢回來,環顧四周,如公主的閨房一樣的裝潢真是奢華,“這裏是哪裏?”
“家,你的家。”
我知道他說的家是哪裏,我不急著離開不急著反駁,張望著四周找尋一絲痕跡,關於愛的痕跡。
“阿鐵,你知道我嗎?”
他朝我邁進一步將我抱在懷裏,“知道。”
我何曾懷抱過恨意,隻是太渴望愛了,被寵愛被溺愛,希望被放任,而這些日日不可得我便變得有些奇怪,在別人的眼裏這種奇怪算恨。如果不是阿鐵我不會在這裏停留一秒,因為這裏是我不被愛的證據,在沒有愛的時候我如何站在這裏。
阿鐵說要送我一件禮物,我沒有想到會是一張飛機票,他說他去非洲告訴蕭蕭,讓我去美國找韓仲均,他說我們應該有一場婚禮,婚禮上站著所有我們在乎的人。
他送我去機場,那一日天空不是很晴朗我心裏也極不願意離開他,但是我和他都明白,有些人在我們生命中的意義是不得不促成這場離別的。
“阿鐵,等我回來的時候就是你的新娘了,到時候你要來接我。”
他點點頭,我突然間覺得不好意思了,拖著登機箱一路小跑,“你回去吧,就幾天,我就回來了。”
還記得玻璃門自動關上的那一瞬間他立在那裏看著我的眼神,他一貫穩重,我極少看到他那般晶瑩的眸子,那時候沒有想到那可能是淚,隻是那時我的眼睛也不是清晰的。
“你在這裏坐了一上午了,在想什麼?”
站在我麵前擋住那刺目陽光的這個男人我並不想和他說話,韓仲均卻固執的在我身邊坐下來了,我將身子往另一邊挪了挪,不是想給他騰地方隻是不想觸碰到他。
“蘇珊想見你。我知道現在和你說任何與讓你回國無關的話你都不會聽,但是這次,你必須去見蘇珊,她的時日不多了。”
這是這一個月以來我第一次主動抬起頭來看他,他的憔悴我並不是看不見,隻是特意去忽略,我知道一旦我開始心軟我就會輸了,我不知道這次的美國之行到底隱藏著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到底誰是同謀,我唯一能爭取的就是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