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葉果果。”是那晚那個女孩,她手裏提著飯盒,是阿鐵每天給我送飯的那個飯盒,能喊出我的名字說明對我是“刻骨銘心”呀。
“你好。”我很禮貌的打招呼,掩藏起我的不悅。
“文睿今天被教授留了下來,不能來送飯,所以我替他來了。今天是奶奶熬的雞湯,很好喝的,以前熬夜奶奶都熬給我們喝,很補身子的。”
她在挑釁,每一句都在說著她和文睿親密的關係,可她並不知道我現在沒有任何心情和她對嘴,“謝謝你,也謝謝奶奶。我還有事先上去了,不送了。”
“葉果果!”她突然叫住我,“不要以為那天晚上你贏了,那不過是你死皮賴臉賴來的,你最後還是要回美國的,而我會一直陪在文睿身邊,永遠。”
我真的不想在這種時候在這種地方與一個幼稚的女孩爭奪男人,但更重要的是她說得都對。
回到病房我高興的跑到蕭蕭旁邊,“今天奶奶煮了雞湯,你要多喝一點哦。”我開始厭惡這樣的自己,明明很想問她孩子的事情,可我害怕她沒有準備好,所以隻能笑著等著。
“我都看見了,”蕭蕭把我拉住,“那個女的是他女朋友?”
原來蕭蕭都知道,“我不知道,是說要永遠陪在他身邊的女孩,他也很在乎她吧不然不會讓她送飯來。”
“男的都不是好東西,就像這個孩子的爸爸……”
蕭蕭在病房裏放聲痛哭,我走出病房的時候也是淚流滿麵。
很俗的故事,一個負心的男人和一個天真的女人。女人天真的以為男人會愛她會給她一個溫暖的未來一個溫暖的家,可在發現自己懷孕的時候也發現男人躺在別的女人的床上,男人就這樣離開了,還說著愛她,隻是無法愛著她一個。
電視劇裏最普通的鏡頭,可我哭了,因為蕭蕭哭了。
我在醫院的公園裏靜靜的坐著,已經黃昏,夕陽的紅暈裏是否也會孕育著什麼,是今日的罪惡還是明日的希望,沒有人知道吧。
阿鐵是跑著來到這裏的,他的額頭上還有汗珠,每年冬天他都穿著這件黑色的外套,那裏麵加了什麼把他變得這麼暖和。
“果果,中午……”
我打斷了他的話,“文睿,你知道什麼是有錢人的世界嗎?”
他不說話,我想他知道我有話說。他靜靜的坐到我的旁邊。
“剛才我見到一個女人,她剛剛打完胎出來,臉色很不好,她死死的靠著她身邊那個男人,可那個男人不是孩子的爸爸,孩子的爸爸是那個男人的老板,可讓女人來墮胎的是那個男人的老板夫人。老板不在乎他有多少個這樣不見的孩子,隻要有女人就行,老板夫人不在乎有多少這樣的女人,隻要沒有孩子就行。”
我講述的口氣絕對平穩。
“果果,沒有可以去改變什麼,可這樣的事不會發生在你身上的。”
“你不好奇為什麼我不認識那個女人卻知道的這麼清楚嗎?因為我認識那個男的,他是我爸爸的助理,是我媽媽的心腹。”
他沒有安慰我,沒有對我說“會不會是你看錯了”也沒有說“說不定他是陪自己女朋友來看病”,阿鐵明白我的話是真的。
一陣靜默。
“阿鐵,明天你能扮演一下那樣的男人嗎?”
病房外我透過玻璃看著臉色很差的蕭蕭,我知道她很累了。
身邊的阿鐵從昨天開始就很奇怪,我知道他有很多不明白,但還是以孩子爸爸的身份陪蕭蕭走進了手術室。
“阿鐵,你後悔了嗎?”
“有一點。”
“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有種愛叫做殘忍。”
蕭蕭不是不愛那個孩子,可是她現在能給予這個孩子的就是拒絕來到這個人世,這個世界不是隻要有愛就可以活下去的。
“果果,我真的認識你嗎?”阿鐵的話讓我的心像被置於冰窖中一樣,他的確不了解我,我不是他認識的那個聰明淘氣的葉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