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魏帝也知道珍珠的情況,時不時的賞些宮裏的花樣吃食,要不就叫了珍珠去宮裏遊玩遊玩,這些也全都是隻管的了一時,過後就又恢複常態了,治標不治本的事兒。
恒王一般十天半個月的就會給珍珠寫一封信,每當珍珠讀完恒王百忙之中,挑燈疾書的家書的時候,都能深刻的感受到,‘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這句詩詞的深刻含義,這一封信珍珠能看上好幾天,然後把信劄放到專門的小匣子裏,想齊譽想的厲害了,就從裏麵抽一封看。恒王的信裏說的都是一些日常瑣碎事,自己如何如何強壯,衝鋒陷陣時候的一些趣事兒,每次讓珍珠看了都有些忍俊不禁,這仗打的跟喜劇片兒一樣,這怎麼可能。珍珠心裏也清楚的很,打仗怎麼能如此輕鬆詼諧呢,齊譽如此說,不過是在讓自己放心罷了,前線的情況如何,珍珠也是一清二楚的,他的十萬狼兵就在前線,她的諜報比魏帝的慢不了多少,那些帶著軍中彪悍血腥之氣的情報在每天早飯之後都會準確的送到她的手中。
這些天珍珠知道前線進入了膠著狀態,恒王的大軍所到之處都得到了大魏百姓的鼎力支持,這讓魏軍有了天時地利人和等得天獨厚的優勢,這些優勢讓韃子無處遁形,損失慘重。最後韃子來了個化整為零,跑進了附近的深山裏,時不時的出來騷擾已經攻占了城池的魏軍,這樣就讓魏軍首尾不能兼顧,要想往前打,就得集中優勢兵力,可要想守住勝利果實,就得留下重兵把守,這就很矛盾,讓魏軍的攻勢為之一頓。這事兒弄的恒王也是焦頭爛額的,食不知味,睡不安寢,和給位將軍和謀士們開了一次又一次的軍中會議,也沒商量出一個切實可行的方法,大軍頻頻調動,讓士兵很是疲憊。
珍珠早飯後拿著手中的諜報陷入了沉思,這是韃子這是要跟大魏打遊擊戰呀,這可不行,要是他們得到了遊擊戰的精髓,那就會跟陰魂不散一樣,時刻圍繞著魏軍,讓魏軍以後的行動顧慮重重,不複原來的勇猛無前。
珍珠在家裏一反常態的沒有坐臥不寧的到處溜達,而是在屋裏安安靜靜的坐了好幾日,大家都不知道珍珠這個狀態是好還是壞。正在大家搞不清狀況的時候,這天珍珠讓武巫墨墨,她把玉版紙平平的放在桌子的正中央,用白玉奔馬鎮紙壓好,皺著眉慢慢的拿起羊毫筆,在墨池裏蘸了飽飽的墨汁兒,把羊毫筆在一旁抹了又抹,遲遲不下筆。
武巫伺候珍珠寫字寫信的時間最多,每次珍珠給恒王寫信都是眼含春色,一臉的甜蜜,大概那個時候是珍珠最幸福最甜蜜的時候了,那時候的珍珠也是最美的,完完全全沉浸在自己的柔情蜜意中,讓武巫既替宮主高興,又嫉妒恒王的福氣。今天不知道怎麼了,珍珠遲遲不能下筆,難道有什麼難以明說的事情,武巫小心的看著珍珠。最後珍珠猶豫再三又把手中的筆給放下了,在屋裏轉了兩圈兒,最後道:“進宮一趟吧。”
武巫愣愣的看著珍珠,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可珍珠對他點了點頭,表示他聽的沒錯兒,就是他聽到的那個意思。武巫知道珍珠是對魏帝對皇宮那是避如蛇蠍的,能不上朝就不上朝,能不進宮就不進宮,就是有大皇子的緣故,珍珠也是能不進宮就不進宮的,今天怎麼卻一反常態的要主動進宮呢?
武巫知道自己沒聽錯,就趕緊吩咐外麵去準備了。紅絲等上來趕緊給珍珠換衣服,收拾停當之後,珍珠坐車去了宮裏。本來魏帝賜了珍珠全套的神廟宮主的儀仗,還有天鳳宮宮主的封號,這些都已經是超品的了,但珍珠時刻保持著低調,從來不用全副的儀仗,隻是有時候坐車,有時候坐自己的轎子,為了安全多帶些狼兵就是了。
這時候魏帝正在上書房和幾位大臣議事,說的當然也是前線的戰況,幾位閣臣,六部尚書全都愁眉不展,如果大魏的軍隊不能迅速有效的大家韃子,跟韃子來個論持久戰,就是魏軍和韃子無所謂,那百姓也受不了呀,就是百姓受得了,那朝廷也受不了呀。這百萬大軍每天的耗費可都是成車的白銀,每月的耗費那都是天文數字,大魏的國庫已經是虛弱不堪,再這麼耗費下去,那可就不用韃子反攻,自己就分崩離析,土崩瓦解了。國庫其實已經是在寅吃卯糧,這隻是權宜之計,怎麼能作為一項長遠國策來執行呢,這樣的政策也執行不下去呀,魏帝看著下麵一籌莫展的臣子們,他也唉聲歎氣的,這事兒都吵吵了好多天了,天天散了早朝之後,大家留下繼續開小會,可前線的戰事那是動動嘴皮子就能解決的。這是恒王發來的諜報說出來的隱憂,別的將軍大帥領兵出征,隻管打仗,哪裏管朝政國庫錢糧的事兒,恒王自是與別人不同,他不光是大帥還是大魏永遠的王,這些他不能不過腦子,想到了問題,就趕緊稟報魏帝,讓他和朝臣們趕緊想辦法解決,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還是未雨綢繆為好,何況這就是近在眼前,迫在眉睫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