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秀成來到書房就來了一個匍匐大禮,珍珠讓他起來他也不起來。“馬家主這是幹什麼,難道要一直這麼趴著和本宮說話嗎?”珍珠端起桌上的茶輕輕的喝了一口道。
“馬秀成有罪,罪該萬死,請宮主責罰?”馬秀成趴著道。“哦,你有罪,還罪該萬死,我怎麼不知道。嗬嗬,馬家主倒是說說你有什麼罪呀?”珍珠笑著道。“宮主,秀成昏了頭,吃裏扒外,棄了本主,眼裏沒有宮主,都是秀成罪該萬死,請宮主責罰!”馬秀成趴著道。“馬家主你說這話就嚴重了,先不說我不知道你犯了什麼錯誤,就是你那句‘棄了本主’我也擔待不起,你們馬家本就不是九山的人,何來棄了本主一說,馬家主嚴重了。”珍珠輕聲道。馬秀成聽珍珠這麼說,額頭上的汗就留下來了,連聲道:“宮主這麼說就是不原諒秀成了,秀山......哦,武巫大人......你看看......”
武巫看著馬秀成在地上趴著的那個可憐樣兒就有些於心不忍,可想起他做的那些事兒,就扭著頭硬起心腸來不理他,他是應該得到些教訓了。珍珠看馬家主在地上趴著,嘴裏叫武巫幫他說話,就放下手中的茶道:“馬家主你不要以為武巫是你可以使喚的,他可是神廟的四大護法之一,別動不動就呼來喝去的,他隻能讓本宮驅使!”
“是,秀成人老昏聵,忘了本,忘了規矩,請宮主不要和秀成一般見識,請宮主責罰。”馬家主繼續請罪。
“馬家主你這樣說,倒顯得本宮小氣了,其實本宮到現在也不知道你請什麼罪,罪從何來。”珍珠盯著馬家主道。馬秀成也說不出別的來,說因為他走恒王的門路而不走天鳳宮宮主的門路,以至於讓神廟惡了馬家,恒王也成了神廟的尊者,天鳳宮宮主的丈夫。恒王天天征戰疆場,那有時間理自己,況且礙著神廟對馬家的態度,恒王府也不好對馬家有什麼關照的動作,而神廟看馬家就跟叛徒無異,這下馬家的禮送的可是血本無歸,支出和收入完全不成比例,眼看著走珍珠門路的全都飛黃騰達,就算不飛黃騰達也過的有滋有味很滋潤,就是他們馬家還原地踏步走呢。這些天馬家主也知道他犯的是什麼錯誤了,看著珍珠的大手筆,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左思右想,右想左思趕緊來個負荊請罪比較好。不過說實話,按照神廟的脾氣,對馬家不理不睬,不聞不問,那已經是最最寬容的處理方法了,要不是因為礙著武巫的麵子,要不是珍珠天性仁慈,馬家還說不準會怎麼樣呢,起碼他偷偷給恒王送禮的事兒,也就神廟的幾個高層知道,別人是不知道的,要是神廟一個不留神,把這件事泄露出來,估計馬家在九山是住不下去了。
“秀山知道自己昏聵,也不敢奢望宮主原諒,隻能懲罰自己,以求讓自己心裏好受一些。”馬秀成說完這些,從地上爬起來,轉身從書房出去,直接跪倒院子中間。
“哼,他也別給我搞這一套,在院子外麵跪著,小心折死本宮!”珍珠砰地一聲把手中的茶放在桌子上,起來從書房出來,直接回了內宅。武巫跟著珍珠出來,看了看院子裏跪著馬家主,也沒說什麼,犯了原則性的錯誤,不多受受苦怎麼能行。珍珠回到內宅先去陪王老漢說了說話,然後又去了杜仲的院子,這幾天杜仲的心情很不好,因為恒王大軍已經攻下蘇杭,可是那裏已經是十室九空,哀鴻一片,他的父母早就不知道去向,連白骨都沒有見到一塊,這個沒有答案的答案不用想也大概知道些,在這敵軍橫行,匪盜亂竄的年代,一對年過半百的老人想要活下來,那是蜀道難,難於上青天呀。杜仲已經商量著給父母立一個衣冠塚,然後給珍珠的父母重修墳塋,杜仲說這個的時候幾度哽咽,痛哭失聲,弄的珍珠都不知道自己該有個什麼表情了,讓自己為素未謀麵的人痛哭失聲,讓她為自己莫名的親人悲痛欲絕,珍珠真的是做不到,隻能默默的陪著杜仲,無言的麵對他的哭泣。
因為杜仲心情不好,這幾天杜仲就跟魏帝請假,休息幾日不去上書房了,現在杜仲這小秘書當的是有滋有味兒,雖然品級可以忽略不計,但出來進去的,沒有一個敢小看的,有魏帝和珍珠這兩尊大山罩著,誰敢小瞧了去。再說了杜仲也確實會辦事兒,說話柔和,考慮問題全麵,從來在各位大人麵前都不拿大,謙虛謹慎,不驕不躁,性格開朗,樂於助人,出手大方,從不錙銖必較——人家有錢,你說這樣的人,上上下下誰不說好。杜仲家裏的事兒,魏帝也知道了,對於請假的事兒,很痛快的就給答應了,還勸慰了幾句,說選個好日子好地方重新給安葬一下,還賞了珍珠父母一品國公,杜仲父母五品的一個什麼官職,因為有珍珠在,給兩方的老人什麼官職封號都不過分,可珍珠的身份畢竟沒有擺在明麵兒上,所以給的有些唐突,簡直可以說是強給的,讓珍珠生了好幾天的悶氣。珍珠生氣歸生氣,可又不能去找魏帝怎麼樣,沒得給封號還給錯的道理,隻有謝恩的份兒,其實這在珍珠心裏就成了負擔和人情,進宮謝恩隻讓杜仲去了,她以身體不適為由,連去都沒去。魏帝更是沒有計較珍珠的小性子,大大方方的接受了杜仲的痛哭流涕。杜仲對表妹的不知好歹而羞愧,為魏帝海一樣寬廣的胸懷而感激涕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