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帶著大皇子進來的時候,看到就是這副兄友弟恭的樣子。大皇子看到魏帝,立刻規矩起來,站好行禮問安。魏帝帶大皇子去了裏間兒說話玩耍,珍珠四下看了看,隻有齊譽還在一旁站著,就道:“你還在這裏傻站著幹什麼,我們趕緊走吧,讓人家父子一家親,別妨礙了人家共享天倫。”
珍珠拉著齊譽剛要走,魏帝從裏頭出來道:“珠兒,別以為這麼半天朕沒說你,你就沒事兒了,哼,齊譽病剛剛好,你就把他從揚州叫來算怎麼回事兒,你用得著這麼急吼吼的把他就給拉來,你也不怕他虛脫而死!”
“齊......齊諾,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我讓齊譽過來是.......是因為齊譽是我們神廟的大施主,神廟有廟規,隻要有信眾添的香油錢滿五百兩,神廟就要滿足他一個願望,齊譽捐了五千兩,所以......所以我就要滿足他的願望。”珍珠絞盡腦汁,結結巴巴的道。
“什麼?捐五百兩的香油錢就可以滿足一個願望,他睡了你,就是因為捐了五千兩香油錢?行,行,好,好,五福,去給神廟捐一萬兩銀子,齊譽給神廟捐多少銀子,朕都比他多一倍,朕也沒什麼別的要求,就是齊譽以後跟神廟提任何要求,朕的要求都是神廟不要答應他!”魏帝瞪著齊譽道。
“你......齊諾你太過分了,虧你還是大魏的皇帝,還是飽讀詩書的天子,滿口的粗話,你......你憑什麼給神廟捐銀子,齊譽捐銀子,是他自己的,你有銀子嗎?你有銀子嗎?你的銀子都是本宮絞盡腦汁,坑繃拐騙,給你騙來的救命錢,你敢拿來捐給神廟,你還沒有這個權利呢。武巫,告訴前麵大殿裏的神廟弟子,大魏皇帝捐的銀子一兩都不能收,因為他沒有銀子,所以就沒有權利揮霍銀子!”武巫答應一身,飛身而去,這報信兒去了。魏帝想喊住武巫,這音兒都沒發出來,人早就沒影兒了。
齊譽在一旁低著頭,撲哧一聲笑出來,然後又趕緊憋住。魏帝的臉變顏變色,最後碰的一拳捶在一旁的桌子上,喘著粗氣,從手上取下一個碧玉扳指道:“這個扳指,是朕的,這是西域進貢來的,扳指上有北鬥七星閃現,和天上的北鬥七星遙遙相望,隨著天上的星鬥變化而變化,這個扳指在各國的宮廷流傳,幾十年前來到我大魏皇宮,現在朕把這枚扳指抵一萬兩銀子,給神廟添香油錢。宮主,這不是您的銀子了吧,如果不是您的銀子,我還是那個要求!”
齊譽看魏帝這樣兒,眼圈紅了,道:“皇兄您這是何必呢,我.....我有銀子,我替您捐了,這扳指......這扳指您還是留著吧。珍兒說話一向是口無遮攔,皇上不要太放在心上。”
“朕已經借了她很多銀子,朕欠一個人的債就夠了,朕不想再欠一個人的債,朕還有點祖產,夠折騰一陣子的,朕不借你的銀子,這欠債的滋味兒,朕是知道了,朕以後是能不欠債就不欠債,這欠的多了,還不起,是要出大問題的。”魏帝雙腿一軟,坐在椅子上,“朕欠墨家的銀子,墨家就罷工了,朕的軍隊就沒得用,就不夠用,這仗打的就不利索,軍隊就出了問題。朕欠文武百官的銀子,他們就陰奉陽違,政令不通,朕就更閉目塞聽,最後弄的半壁江山淪喪。我欠你王珍珠的銀子,你居然連我捐的香油錢都不要,說朕入不敷出,不配捐香油錢,是呀,朕不配捐香油錢,不配侍奉佛祖,不配得到神廟的承諾,不配做大魏天子,不配是個男人......”魏帝說的聲淚俱下,泣不成聲。
恒王上前一步,腿一軟就要跪下,珍珠一把把他給拉住,道:“齊譽,皇上失態了,我們出去吧。”說完,連拉帶拖的把齊譽拉走了。魏帝哭了半天,聽周圍越來越安靜,一點動靜都沒有,抬頭一看,屋裏已經空無一人,魏帝呆愣了一會兒,剩下的一半兒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珍兒,你幹什麼,你為什麼不讓我留下來勸勸皇兄,皇兄太不容易了,你居然,你居然把我給拉走,讓他一個人在那裏哭。”齊譽生氣的看著珍珠道。
“你的皇兄在演戲,也就是你這麵慈心軟的相信,他這是劉備摔孩子——邀買人心,這你都看不出來,虧你還是從皇家這爾虞我詐的地方出來的。”珍珠道。齊譽停下腳步,認真的看了看珍珠,心裏無限悲涼,皇家是爾虞我詐,魑魅魍魎什麼都有,所以親情友情什麼的就讓他看的很重,就像一個在寒冬裏取暖的瑟瑟發抖的小動物,隻要有那麼一絲溫暖,不管是不是有危險,都很珍惜,就算是皇上在騙他,在利用他,為了那麼一點溫暖,他也心甘情願。隻是他身為皇家的一員,居然在珍珠的眼裏是那麼的不堪,那麼的讓人鄙視,他心裏有說不出的難受,那顆孤傲,自尊,高高在上的心受到了刺激。“珍兒,我們皇家的人在你眼裏就那麼的不堪嗎?那我又算什麼?”齊譽停下腳步認真的看著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