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這是什麼最後的手段呀,原來最後的手段就是沒手段,這怎麼能行,原來是忽悠人的,為了顯示神廟的神聖,神秘,專門忽悠人的,珍珠失望至極,咚的一聲又躺回到床上。
蠱巫看珍珠躺下了,把幔帳放下,悄悄的出去了,在外麵坐著,蠱巫重重的鬆了口氣,希望通過這麼一說,以後宮主再也不提神廟的辦法了。
一連幾天過去了,除了喝參湯,恒王就再也沒醒過,而且每次醒過來的時間越來越短,這.....這分明就是油盡燈枯的表現。這天早晨起來,珍珠呆在自己的屋裏沒出去,所有人都感覺不正常,但想想是不是宮主接受了現實,知道恒王救不活了,徹底死心了呢?珍珠讓藥巫對鏡梳妝了一翻,穿上花枝招展的漂亮的衣服去了恒王的臥室,魏帝和所有的大夫都不明所以的看著珍珠,不知道今天珍珠撞了什麼邪,穿成這樣,來看病人。
因為珍珠被幾個禦醫告知恒王的蘇醒並不是要康複了,是透支他的生命,換句話說,此時的恒王,簡直就是離死不遠了。
這幾天魏帝為了表示對恒王的關心,實際上是不放心珍珠和恒王單獨相處,根本就沒在給他安排的院子裏起居,一直在恒王對麵的房間居住呢。
這天魏帝早早的起床,跟著向天笑升帳討論軍情,這早晨升帳並不是每次都有許多事兒要處理,但這是軍中的規矩,早晨點卯眾將都應該到,除了受傷不能來的,三卯不到,輕則重打三十軍棍,重了就是藐視主帥,要插牌遊營。才剛把韃子打跑,恒王又病重,眼看著就要不治了,誰還有心思幹別的,除了那些必須要處理,大家全都無精打采的,沒事兒就全在恒王的院子前麵轉悠。
魏帝看著眾將這樣,除了安慰鼓勵,他也沒什麼好辦法,早晨大家都早早的散了,魏帝回恒王的院子吃早膳,這還沒吃一半兒呢,這將軍們就陸陸續續的到了,全都像是升帳一樣在院子裏站好。“他們這是幹什麼?”魏帝皺眉道。
“皇上,也.....也不知道誰說的,說.......說就這幾天了?”五福支支吾吾的道。“什麼就這幾天了?”魏帝不解的道。“就是.....就是也不知道誰說的,恒王也就這幾天了。”五福結結巴巴的道。魏帝吃飯的筷子當啷掉在地上,直直的道:“誰說的,朕,朕怎麼不知道。”
“因為跟你說不說沒什麼用,說了他也是死,不說他該死了你也留不住,誰爭得過閻王他老人家呢?”珍珠花枝招展,儀態萬千的走進來,確切的是說飄進來。“齊譽都要不行了,你還說這些風涼話兒,還穿成這樣,真是辜負了他的一片癡心,你.......你給我出去!”魏帝喉嚨裏像塞了一團棉花,憋的他喘不過氣來,他皇位的最大威脅,大魏從太祖以下,對皇位的最大威脅的恒王,世襲罔替的恒王就要一命嗚呼了,而且還沒有子嗣,恒王一脈就要斷絕了,可魏帝心裏卻一點兒喜悅的意思都沒有。如果恒王真的一命嗚呼了,他江山一統的複國之夢今生今世都要完不成了,隻能指望後來人,那他真的要留下千古罵名了。老天這是要告訴他,這皇位和恒王的王位是要永恒存在,隻要有大魏一天,就要永遠的糾纏,就要永遠的爭鬥,這是上天的安排,沒有了恒王也就沒有了一半兒大魏,大魏始終要有恒王府的一半兒,沒有了恒王,也就沒了千秋萬代的皇權。
“我不出去,我是來求皇上的,求皇上,如果這次齊譽真的救不過來了,請皇上把我和齊譽葬在一起,就讓我穿著這身衣服,長眠在恒王的身旁吧!”珍珠雙膝跪倒,虔誠的道,這是她莊重的誓言,這是鄭重的請求。魏帝一時呆住了,看著前麵珍珠清澈、堅定而又充滿激情的眼睛,仿佛說的不是後事,不是死亡,而是一個令人向往的,激情澎湃的情事,“珠兒,珠兒你這是何必呢,你死了,齊譽也活不過來,你這是何必呢?”魏帝徹底被珍珠平靜而堅定的語氣震撼了,他直直的看著珍珠,他心中可以說是波瀾起伏,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兒,或許此時此刻,他通過別人的事情,明白了‘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