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軍忙活了好一陣子,總算調來一艘大船,禦林軍隻能上去一百來人護衛,車輛馬匹兵器也都上了大船,其他的人隻好分坐幾條小船前行了。
今天的江麵還算給麵子,沒有什麼大的風浪,渡江也出奇的順利,隻用了半個多時辰就到了對岸,棄舟登岸,此時已經是子夜時分,這離揚州還有一百多裏地,左輪建議先在軍營住一晚上,天亮再走。
“如果能住一晚上,朕為什麼要冒這麼大的危險,夜渡長江呢,為了譽弟的安慰,我們還是星夜兼程吧,不是有攆車嗎,朕再攆車中歇歇,左輪你也跟朕上車休息休息,大家就辛苦點,歇人不歇馬,等完了這趟差事,朕自會重重有賞!”魏帝說完,轉身上了攆車。皇上的車馬當然足夠大,分前後兩室,前後五福都放了炭爐兒,前麵有張小桌子,上麵放著幾本書——這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如此顛簸的車上怎麼能看書。車裏倒很暖和,魏帝進到裏麵就脫了滿身濕氣的墨狐裘披風,讓五福給換上了輕裘,盤膝坐在虎皮墊子上,五福跪坐在右邊門口,左輪跪在左邊稍微靠裏點的位置。
“路還長著,你們也都別跪著了,都坐著吧,這樣還舒服點兒。”魏帝看了看五福和左輪道。左輪聽了魏帝的話,就盤膝坐了,隻是五福還是跪坐著。五福給魏帝整理好衣服,就膝行幾步,來到魏帝跟前,給魏帝倒了一杯熱茶,此時車輛已經飛奔起來,五福在車裏東倒西歪的,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讓一旁的左輪看著暗笑不已。
魏帝看了也給樂了,這是魏帝今天第一次麵露笑容。
魏帝的車駕一路疾行,水軍專門派了三千人馬護衛,馬蹄陣陣,車輪滾滾。“皇上,夜深了,您勞累了一天,都沒好好吃點東西,歇歇,去後麵歇歇吧,離到揚州怎麼還有兩夜一天的時間。”左輪看著魏帝麵露倦色道。魏帝聽了點點頭,帶著五福去了後麵,讓五福伺候著躺下了,隻是才躺下,禦攆就來了一次猛烈的撞擊,把魏帝顛起來老高,然後又重重的落了下來。“哎呦,皇上,您沒事兒吧?”五福的重重的趴在了躺著的魏帝身上,嚇的聲音都變了調兒。
“怎麼趕的車?”左輪對外麵吼道。“左統領,天太黑沒看清楚,路上有塊大石頭。”外麵趕車的連忙道。“陛下,您還好吧?”左輪在外麵問。“朕沒事兒。”魏帝在裏麵呲牙咧嘴的把五福給扒拉開,半天沒緩過氣兒來。五福碰上魏帝這麼個肉墊兒,沒被磕碰著,但給嚇的不輕,來忙上前給揉搓,拍打。
魏帝躺下一會兒,就聽到不遠處有一串兒馬蹄聲,頻率和自己這隊人完全不是一個頻率的,不是他們隊伍中的人,怎麼,有韃子來偷襲了,沒想到真的遇上了韃子,不知道自己這幾千人能不能抵擋的住。“左輪,外麵什麼動靜,怎麼聽著不像是我們的人馬?”魏帝蹭的坐起來,又和低頭查看他睡沒睡著的五福給撞了頭,這次撞的也蠻嚴重的,頭昏目眩,眼冒金星,“你總離朕這麼近幹什麼,給我滾遠點兒!”魏帝一把把五福推了個四仰八叉。
魏帝的問話沒有得到左輪的回應,魏帝打開後室的車門兒,看到前麵空空的,並沒有左輪,“左輪你去那裏了,左輪——”魏帝撲到前麵,打開前麵的車門,看到隻有馭者,“左輪呢,左輪去那裏了?”魏帝吼道,“剛才是什麼聲音,發現什麼情況了?”
“皇上,危險!你快進去把,左統領發現些情況,出去偵查了,皇上快回去吧。”外麵的馭者道。
魏帝看了看外麵黑洞洞的天空,縮回了車裏,眉峰緊緊的皺在在一起。五福從後室爬出來,看到魏帝後,道:“皇上!”魏帝看都沒看五福一眼,隻是把手按在了身旁的寶劍上,道:“給朕穿上衣服,朕要下攆,騎馬!”五福抬頭想說什麼,但是看到魏帝生人勿近,滿身殺氣的樣子,到嘴邊的話也給咽回去了,還是主子怎麼吩咐就怎麼做吧,別找不自在,看著按在寶劍上的手,說不定一個不高興就給哢嚓了,這樣死了多冤得慌。五福連忙爬了幾步,來到魏帝跟前,把墨狐裘給魏帝重新穿好,魏帝才要推門下車,就聽外麵沉悶的馬蹄聲,聽左輪道:“大晚上的趕路還不說把馬蹄子包上,弄這麼大動靜,害的老子白擔心,這金牛山的人就是邪性!”話音一落,魏帝就感到車攆一震,左輪裹著寒風從外麵進來,看到穿了大一裳的魏帝就一愣,道:“皇上怎麼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