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沒什麼事兒就算了,再給一百兩銀子壓壓驚就是,別讓他出去亂說就是了,人的嘴兩張皮兒,到時候不知道又演繹出什麼來呢。”珍珠歎息道。蠱巫領命出來,說是那個小太監看花了眼,其實什麼都沒有,然後又塞給了小太監一張百兩銀子的銀票。那小太監也還算知趣兒,立刻說出來被陽光晃了一下眼,確實是自己看花了眼,然後拿著一百多百兩銀票,軟著腿兒走了。
半個時辰後,藥巫從書房出來,要水洗澡,換衣服,吃東西,然後去補覺了。蠱巫看著藥巫回來有條不紊的樣子,就撇了撇嘴,最後出門上了門口兒的一輛牛篷車,往城外走去,等到繞著金陵城走了一個時辰之後,人們看到的牛和車還是那輛車,金陵城裏這樣的車有不少,至於那輛是蠱巫的,已經沒人能分辨的出來了。等到一輛牛車到了大慈恩寺外麵的時候,從車裏下來是一位小個子,頭上帶著瓜皮帽,身上穿著洗的退色的外袍兒,留著花白胡子的,手上舉著救死扶傷招牌的郎中,這位郎中隱了自己眼中的精華,弓著腰進了大慈恩寺。
珍珠這時候也來到了乾清宮的暖閣裏,安靜的坐在一旁等魏帝說的消息和進展。魏帝看珍珠安靜的坐在一旁,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魏帝心中冷哼一聲,心道:不管你什麼表現,何種態度,想和自己劃清界限,門兒都沒有!魏帝時不時的看珍珠一眼,坐在炕上不緊不慢,不慌不忙的忙自己的政事,看折子,批折子。
珍珠今天看起來心情不錯,沒有了昨天的氣急敗壞,看來不是自己做的,她開心不少,魏帝自作多情的想。魏帝的這個想法也直接導致了他後麵的動作,看著珍珠道:“你在那裏坐著也怪無聊的,還來給我的折子分類吧。”珍珠看了魏帝一眼,沒說什麼,過去照例把他的折子都拿過來,一個個看過之後,按輕重緩急分了類。“聽說你昨天回去就找了吳家的當家,吳家可是金陵的百年大族,原來在南邊兒也是當地巨賈,有他出手,明年的軍餉有著落了。”魏帝也一臉的憧憬。
“人家有多少銀子是人家的事兒,你還沒說想多少銀子賣給我那兩樣兒東西呢。”珍珠立刻道。
“珠兒,國家危難,匹夫有責,你怎麼總想著等價交換,你們難道不是大魏的子民,不是朕的子民嗎?”魏帝沉了臉,對珍珠道。
“我想我沒什麼可深明大義的,把這個國家弄的國破家亡的是陛下,把這個國家弄的入不敷出的是你的滿朝文武,需要我的銀子的時候我們就是你的臣子了,不需要的時候就是一碗毒酒,化外之民了?”珍珠一聽魏帝那副理所當然的口氣就氣不打一處來,立刻反唇相譏。
國破家亡,一碗毒酒之類的是魏帝最最忌諱的,現在情況如此,他起五更熬半夜每天沒日沒夜的處理政務,就是想讓以後的史書筆下留情,寫上一筆,雖國破,半壁江山淪喪,然帝多方籌謀,力挽狂瀾,數年之後複國,勵精圖治,國勝民強。這史家還沒落筆呢,或者落筆了還沒讓他發現呢,珍珠這個烏鴉嘴就先這麼說了,她這個說法是代表她個人想法,還是大街上的人都這麼說,都這麼想?魏帝驚愕了一下,然後就在床上長身而起,伸手就給了珍珠一個大嘴巴。
珍珠說完這話,正低頭接著處理這些折子,就感覺,耳旁響起一陣風聲,抬頭就看魏帝被金蛇緊緊的纏著,金蛇的信子在魏帝臉和脖子周圍逡巡,好像在尋找在哪裏下口比較合適。魏帝已經說不出話來了,臉都變青了,馬上就要被金蛇纏的斷氣了。
珍珠連忙從炕上跳下來,撫了撫金蛇,讓它趕緊鬆開,再不鬆開這人就沒命了,她就變成謀殺這個國家的最高領導了,這個罪名太大,她有點承受不起。隻是不知道怎麼的,金蛇今天有些格外的躁動,即便是鬆開了魏帝,也沒有隱身,而是不停的圍著魏帝遊來遊去,金蛇夫妻二人,一個守在珍珠一旁,一個守著魏帝。珍珠早就習慣了金蛇的保護,沒什麼不適應,魏帝就不同了,嚇的渾身發抖,連筆都拿不住,把折子都弄髒了,哀求珍珠讓金蛇離開自己。
珍珠再三安撫這兩夫妻,這兩夫妻才緩慢的爬到珍珠後麵,用它們那邪惡的綠豆眼狠狠的看了魏帝好幾眼,才隱藏到角落裏去,其實就是鑽到炕下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