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梁大人呈上一個折子來,又接著道:“唐大人是來複旨的,就是關於王將軍遇刺的事兒,好像有了些眉目!”
五福連忙雙手接過折子,呈給魏帝。魏帝聽了梁大人的話,打開看了看,裏麵幾個人選,上麵寫著幾人的履曆,這幾個人無一例外的都是北方人。這也無可厚非,北方廣袤的土地都被韃子占領了,原來的知府巡撫,有的死守城池戰死了,有的帶著家小待罪逃到金陵來了,金陵城賦閑在家,待罪聽參的大有人在。大魏反攻在即,即將收回許多的城池,這些地方也得有人管有人去做官呀,這些待罪聽參的,那能都真的處罰了,最多也就是降旨申斥,降級罰俸了事兒,罰的太重了,也說不過去,皇上都跑了,難道不許別人跑不成?
再說這江南一直都是南人的天下,人員升遷任免被這群人守了個密不透風,任誰也安插不進人去,好容易這次有了這個機會,這個牢固的陣營被外力碾壓的粉身碎骨,把這些官僚體係推到,讓皇上有機會重新建立。內閣就在這些賦閑在家的官員過了一遍,選了幾個廉吏報上來,選自己人也要讓人心服口服,在人家眼裏插棒槌,更要選素質過硬,經得起考驗的人,不然幾下就讓人抓住小辮子搞掉了。
魏帝看了幾個人的履曆就點了點頭,指著其中一個左奮道:“這個左奮朕聽說少有才名,三十歲中舉,兩年之後就是進士了,是左大將軍的二公子,權妃左氏的哥哥,原來是在通州做知州的,現在勝任揚州知府也不算破格,就左奮吧。”梁大人立刻答應一聲,但並沒有立刻下去,好像在等唐澈,要和唐澈一起下去。
“陛下,這幾個刺客死了,開始臣還以為是受刑不過死的,順天府大堂上的衙差都是用刑的老手,下手極有分寸,隻是這幾個人全都先後斷氣兒,讓臣疑惑,就讓仵作驗屍,一驗之下才知道,這幾個人都中了毒,因為受了刑,兩廂作用就死了。”唐澈道。
魏帝聽了就一皺眉,道:“那就是什麼都沒問出來?”
唐澈連忙道:“問出一些來,隻是都沒什麼大用,隻知道他們都是江湖中人,在江湖中的名號,都是些亡命之徒,巨盜,還有什麼采花賊之類的,他們有的被告知殺了畫像中的人會有一千兩銀子的酬勞,現付五百兩,殺了人之後在付五百兩;有的被告知這家有許多銀錢,得之此生無憂;有的被告知此女美如天仙,如何的蝕骨銷魂,讓他們有美人消遣,還有銀子拿......”唐澈說到這裏,就看到魏帝麵有不悅之色,立刻驚覺這不是彙報普通的案件,那個受害者是皇帝的女人,有些話可不能這麼說,立刻改口道:“這些人雖然有時候有些聯係,但他們這次是被不同的人找上的,這幕後之人是不是同一夥,這個臣都不好下結論,因為這幾個人死了,臣已經撒出捕快去查,臣想馬上就會新的消息了。”
魏帝從炕上下來,在屋裏踱了兩圈之後道:“這件事唐澈你就從明麵上查,把所有的關係都用上,一定要借著這件事把金陵的治安給朕好好的整頓一下,別以為朕在這裏就是客居,這天下還是朕的天下呢,由不得這些宵小犯上作亂,別怕得罪人,有誰不知道好歹,都給朕一律拿下!”說完這些,魏帝擺擺手,讓唐澈和梁大人退下。
唐澈和梁大人出去之後,魏帝盤膝在炕上坐了好長時間,珍珠也慢慢的走過去,坐在另一邊兒。珍珠心裏不是很確定,自己在金陵短短這麼幾個月,能有多少冤家對頭,讓這麼多方人馬要治自己於死地。珍珠抬頭看了看魏帝,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是故意誇大事件,還是真的如他所想,珍珠的腦袋裏亂糟糟的。
魏帝和珍珠相顧無言,二人靜靜的坐在暖閣裏,屋裏靜悄悄的,隻有擺放在屋子正中央的熏籠發出劈啪的聲音。暖閣裏珍珠二人雖然是各想各的心事兒,這看在別人眼裏可就大不一樣了,暖閣裏的炕可不是誰都可以坐的,珍珠堂而皇之的坐在魏帝的對麵,這意味著什麼,每個人的想法都差不多。
這就是內閣的幾個大臣進來看到的情況,就是這樣,幾人全都安靜的站在一旁,張大人道:“皇上,揚州的知府雖然已經有人選了,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揚州城幾乎就是一座空城,恒王的大軍進城之後,城裏臭氣熏天,光是清理屍體,打掃街道就忙活了十來天,十室九空,雞犬不相聞。這城裏除了難民就是災民,讓這些逃難的百姓遷過去也是不現實,韃子的大軍隻在離城百裏的地方,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又打過來,所以沒人會去揚州城定居或者暫住。當務之急就是要賑災,眼下是冬天,先讓這些災民難民過了冬再說,開春兒如果戰事順利,人們也就安心生活了,隻是這恢複生產的一應東西,也需要賑濟。揚州城大片的土地荒蕪,無人耕種,可城裏的廣大災民沒有能力買地種地,朝廷又不允許私自墾荒,這幾項互相製約著,臣等也是束手無策,所以才來跟皇上商量,希望陛下早做應對。”其他幾個人也都看著魏帝,魏帝想了想,一時也沒什麼對策,就揉了揉額頭道:“這事兒朕知道了,明日朝議的時候,讓大家議一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