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魏帝說的讓金牛山的人進京謝恩,恒王渾身就是一顫,臉色有些發白,強擠出笑臉道:“陛下,現在正是作戰的時候,金牛山離了她們頭人不好運作,聖旨臣弟去宣讀就是了,關於進京的事兒,還是押後再議吧。”
魏帝認真的看了看恒王,端起桌子上的參湯喝了一口。“我說王爺,陛下和老臣們都不計較金牛山的種種了,隔著一條江,現在又都在我們掌控之中了,怎麼進京謝恩的時間都沒有,這太說不過去了。”這時候張首輔也開口道,“這並不是苛待金牛山的人,這是曆朝曆代的規矩,讓他們得見天顏,跪聽聖訓,能感到****威儀,也要受到陛下雨露的恩澤,以示教化。”
“譽弟,那個金牛山的頭領可是那個棄婦,你擔心朕對她不利?你放心,朕還沒那個閑心和一個棄婦為難,她以後如果乖乖的帶領山裏人奉公守法,教化百姓,不去招惹你,朕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哼!這次進京也就是全全禮數罷了,別的就不要想了,今天時間不早了,散了吧,譽弟留下和朕用膳。”魏帝好像看穿了恒王的小算盤兒,沒好氣的道。
看著閣臣們都出去,魏帝盯著恒王,“前些日子她才把金陵的生絲行織造坊攪得天翻地覆的,騙了他們許多的銀子,外麵還嚷嚷的沸沸揚揚的說吳家小公子的病是她治好的,說的她都跟神仙差不多了,隻是大家還不知道居然把不近女色的恒王殿下也迷得神魂顛倒的呢!她是金牛山的首領,就是這麼跟朕表忠心的嗎?這幾天皇後都明著暗著跟朕說了好幾次了,陳家損失慘重,都是這個棄婦害的!”
“皇兄這麼多年了,你還如此縱容皇後,她的手伸的也太長了,我掙幾個小錢花花怎麼了,我又沒偷沒搶,她怎麼不說陳家蘇家太過分,金牛山以種桑養蠶為生,今年趕上兵禍,許多的蠶繭賣不出去,全都破繭成蝶了,還是她求了我,讓我看在山裏十幾萬人的性命上,給他們把蠶繭運過來,山裏願意低價賣給金陵的生絲行,可到頭來陳家和蘇家一句已經夠了就打發了,再去就是言語輕薄,動作猥瑣,這是什麼?連別人一條活路都不給,還隔岸觀火,幸災樂禍,落井下石,是個人都火兒了。這也就是她,要是換做臣弟,我看他們連命都沒了。腦袋好好的長在脖子上,該吃了吃,該喝了喝,還不知足,也就損失了點銀子吧,也不能怪別人,銀子是他們心甘情願給的,當時用來打賭的銀子,都是臣弟出的,賺的銀子也在我手裏,是不是他們分了我的銀子去皇後才高興呢!”恒王立刻沉了臉,以掩蓋他的內心不安。
“你呀,你讓朕說你什麼好,都這麼大個人了,還是孩子脾氣,你說說,每天的正事兒還不夠你忙的,你還想著掙銀子,算了,朕也懶得說你,你愛怎麼胡鬧怎麼胡鬧去,去用膳吧,氣都快讓你氣飽了。”魏帝在媳婦和弟弟麵前不好擺平,隻好岔開話題去吃飯了,這件事皇上也是略有耳聞,其中詳情,既不想皇後說的好像陳蘇兩家被打劫了,也不像恒王說的這麼嚴重,總之是一個巴掌拍不響,反正現在銀子都心甘情願的賠了,他再說什麼都沒用了。這頓飯恒王吃的食不知味,味若嚼蠟,心不在焉,魂不守舍,也不看著膳桌,弄的小太監們不知道恒王要吃什麼,隻好隨便給布菜,恒王看都不看的就一口吞進去。小太監們都覺的從來沒碰上恒王這麼好伺候的主子。魏帝時不時的看看恒王,不知道他是在想剛才自己的話,還是又在想那個棄婦,也不理他,用完膳就讓他回去了。
恒王沒有回漱芳齋,而是出宮會自己的府邸了,在他的書房三省堂是坐立不安,看的幾個小廝都不知道恒王這是怎麼了,從回來就這樣,幾個內侍也不敢問,出入都輕手輕腳的,生怕觸了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