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的,你慢慢的往前走就是了,剛開始可能都有些怕,多走幾次就行了,如才美輪美奐之地,你不會隻來一次吧?”孔方笑著道。
珍珠慢慢的踏出去,一點一點兒的往前蹭,走到橋的近前,看清楚橋並不寬,隻有四道鐵索,上麵鋪著厚厚的木板,兩旁是兩道鐵索扶欄。珍珠摸著冰涼的鐵索,此時也不知道是自己的手涼還是鐵索涼,反正兩邊的溫度差不多,先伸出一隻腳踩了踩橋麵,不是年久失修,腐爛變質的木板,才把另一隻腳也踏上去,走了沒兩步,山風吹過,感覺像是在蕩秋千,珍珠轉身,一個箭步從橋上竄下來,雙手撫胸,兩股戰戰。
緊跟在後麵的鬆花一把扶住珍珠道:“娘......宮主怎麼了,您要是實在怕的慌,我們就換個地方吧,山上清幽之地又不是隻有這一處,何苦來的受著罪,說實在的我也怕的很呢。”
“你們這是做什麼,那就先讓我過去給你們看看,我們先走!”孔方對抬椅子的兩個小子道。那兩個小子略一遲疑,抬起孔方走向鐵索橋,開始兩人也走的戰戰磕磕,慢慢的就利索了,抬著孔方慢慢的走過去。孔方轉過頭來看著對麵的珍珠道:“怎麼樣,我這不會走路的都過來了,你們這手腳齊全的難道還過不來。”
珍珠閉了閉眼,低聲道:我當然要過去,我一定要過去,為了我的猜想,我也隻能過去了。“珍珠閉著眼睛,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十幾步的路,居然走了一盞茶的功夫,當她的雙腳踏上堅實的地麵時,不知道是被裙子絆了一下,還是腿軟,撲通一下跪在孔方腳下。
孔方嚇了一跳,趕緊彎腰低頭把珍珠扶起來,此時珍珠額頭上汗珠滾滾,臉色蒼白,身子不由自主的在微微的抖著。孔方看珍珠如此,就輕聲一歎道:“你這是何苦來的,附庸風雅,陶冶情操,卻落得心神受損,膽戰心驚,早知如此還不如呆在屋裏,或者去個別的什麼所在,也強過現在你這個樣子,讓圓融都於心不忍,很有負罪感。”
“你......你不是也說,這裏是難得的撫琴作畫,圍棋煮茶的所在......如此神仙幻境,我又怎麼能放過,世上都說神仙好,做了神仙樂逍遙,我這不也想當一回神仙,做一回仙女嗎。如果真的從這秋千橋上跌下去,說不定我就羽化成仙了,這也算是我功德圓滿,登上極樂之地。”珍珠此時連話都說不利落。
定了定神兒,珍珠才看到這望月亭很大,分著內亭和外亭,橋頭往裏有一大片空地,在空地上鋪了水藍色的毯子,地毯和周圍的顏色融為一體,分不出那裏是天那裏是地,圍棋桌放在離內亭門口不遠處,兩旁放著兩個錦墊,周圍再無它物。
“你都這樣了,我們如何能下的好棋,還是去裏麵喝茶休息休息吧。”孔方建議道。珍珠當然沒有什麼不同意的,她的棋藝本來就是平平,早就沒什麼下棋的心思了,後麵過來的鬆花澄妮趕緊過來扶住珍珠,進了望月亭。
珍珠進了望月亭裏麵,這亭子四麵都是紅漆雕花門窗,如果門窗全部打開,就是個亭子,閉合了就是一座小小的屋子。珍珠看到裏麵鋪的是猩猩紅的地毯,四角擺放著盛開的鮮花,東邊靠窗的地方是一條窄塌,四周靠每個門窗的地方都放著桌椅,中間炭爐上黃銅壺咕嘟嘟的冒著熱氣,水開了,隨時可以衝茶,一旁坐著一個綠蘿小婢,那小丫頭好像渾然不知珍珠和孔方進來,自顧自的盯著銅壺,整理著一旁的茶具。這望月亭地處高峰,這裏隻是半山腰,山頂上還白雪皚皚的,山上的積雪終年不化,此時這裏山風獵獵,溫度比山上別的地方低,又趕上才剛剛下過暴雨,穿的單薄了,在望月亭裏還感覺冷颼颼的,裏麵燒炭煮茶讓大開著窗戶的望月亭,溫度剛剛好。
珍珠被鬆花澄妮扶著在靠窗的窄塌上坐下,澄妮把一旁的靠枕引枕兒放到珍珠身下,讓她坐的舒服點。“娘子喝碗茶吧!”這時那個綠蘿小婢用烏木填盤托著一盞雪白薄瓷蓋碗款款的走過來,雪白的瓷碗,烏亮的填盤兒,草綠色的衣裙,清脆甜美的聲音,清新靈動,賞心悅目,這茶還沒喝,就覺的渾身上下都舒坦了許多。
珍珠接過茶來,發現居然能從這白瓷碗外麵,看到裏麵晃動的茶湯,漂浮的茶葉,原來古代的陶瓷技藝都如此隻高了,這不是玻璃杯,卻有了玻璃杯的一些特質。千萬不要小看古代勞動人民的智慧和工藝,這些頂級的東西都是有的,隻是由於勞動力低下的問題,不能大規模生產,這些東西在古代是精品中的精品,流傳到現代,就是絕世孤品,無價之寶了。珍珠仔細的端詳著手中的茶盞,這不是一隻簡單的茶盞,這是一件脫凡出塵的藝術品,空靈純潔,碧落凡塵。珍珠對手中的茶盞喜愛之情溢於言表,愛不釋手,如珠如寶般的捧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