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幾步上了台階,剛低頭要進屋,就停下來,轉過身對跟來的哈族長和哈飛道:“今天也不早了,哈族長和哈少主也回去安歇吧,謝謝你今天的款待。”說完轉身進去了。
哈族長和哈飛躬身應了,轉身帶著哈家的人都下去了,隻留了哈誠帶著五六個小斯在院門口的耳房裏聽差。
哈族長和哈飛默默的往回走,哈飛在第三次看向哈族長的時候,哈族長開口道:“想說什麼就說吧。”
“阿爸,我看珍珠好像並不甘心做神廟神女,對蠻寨或者對神廟都心有警惕,好像……好像堤防的很,這可如何是好,這終究不是長久之策,萬一山外……”哈飛說到這裏就有些歎氣。
“你急什麼,宮主是山外來的,不清楚神廟是幹什麼的,也不懂山裏的規矩,對山裏人也沒什麼感情,但這都不重要,隻要她善良博愛就可以了,所以珍珠這輩子是神女,也隻能是神女,這是我們大山的福祉,九山的福分!”哈族長笑著道。
“可,阿爸,珍珠她……”哈飛欲言又止。
“好了,不要胡思亂想了,去睡吧。”哈族長對哈飛揮手道。
珍珠來到屋裏,幹淨整潔自不必細說,迎門處擺放著一座散發著香味兒的雕花插屏,轉過插屏,珍珠被嚇了一大跳,差點叫出來,裏麵正中掛著一個大大的牛頭銅牌,做的惟妙惟肖,看著陰森恐怖,珍珠忙挪開視線。下麵放著一副坐榻,上麵鋪著細竹涼席,兩個寶藍色閃緞暗花引枕,兩旁是兩盞九盤立柱油燈。插屏兩旁是兩隻仙鶴銅鼎,正散發著安神香的味道,藥巫看了兩眼這銅鼎道:“哈滾崖真是多此一舉,他這香縱然不錯,又怎麼和我製的香相比。”
“他已經如此盡心了,我們就不要多說了,哈家怎麼能和神廟相比。”珍珠身上叮咚的往裏麵臥房走,“讓人把這牆上的牛頭拿走,看著怪怕的慌得。”
“宮主,這是哈家的孝敬呢,牛頭在大山裏象征著財富和地位,掛在宮主屋裏是最合適不過的了,宮主不用害怕,時間久了就不怕了。”蠱巫說著撩開門口的銀紅薄紗簾子,用一旁鏨銅小鉤子鉤住。
裏麵鋪的是木地板,上麵鋪著厚厚的羊絨地毯,走上去軟綿綿的,窗下放著一個小書桌,上麵隻擺了兩隻插滿鮮花的花瓶,並沒有放書籍紙硯等物。靠牆的地方一溜放著酸枝木座椅,裏麵是一張華美精致的大木床,上麵的蚊帳刺繡美輪美奐,這裏麵奪了珍珠目光的是床上鋪的那張象牙涼席。珍珠伸手摸了摸這光滑清涼的涼席,這就是現代禁品,這世的奢華之物,現在鋪在她將要就寢的床上,壓在她的身下。這屋裏的奢華蠻族人們的謙恭,時刻提醒著珍珠,這不是靠她的雙手,靠她的聰明才智得來的,這是她成為神廟神女的福利,那她的工作又是什麼呢?
珍珠坐在床邊心思不屬,四位巫師在珍珠對麵站了一盞茶的功夫,她還沒回過神兒來。幾位大巫師都互相看著不知道如何行動,武巫略一猶豫,上前就要給珍珠除冠寬衣,被蠱巫一把拉住,對他搖了搖頭,武巫和財巫轉身出去,藥巫和蠱巫上前伺候珍珠歇息。這幾天太混亂,雖說在聖泉殿睡了一天,可那裏睡的踏實解乏,現在來到山下,珍珠的心總算踏實點了,頭昏腦脹的腦袋,躺在鬆軟的枕頭上,聞著屋內淡淡的安神香味道,本來煩躁的心,漸漸平複,慢慢睡了過去。
珍珠早晨在啾啾的鳥兒鳴叫聲中醒來,一夜安眠,翻身坐起來,伸了個懶腰,撩開蚊帳道:“藥巫,蠱巫你們都在嗎?”
“宮主,她們去給宮主看早飯去了,我來服侍宮主起床。”武巫應聲而入,後麵跟著四個黑衣女子,端著一應東西。
珍珠扶著蚊帳的手僵了僵,最後笑道:“那好吧,有勞了。”珍珠說完,赤腳穿著褻褲褻衣從床上下來,披著頭發,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般細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豔若滴,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麵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而靈活轉動的眼眸慧黠而多情,幾分調皮,幾分淘氣,一身雪白褻衣褲,腰盈盈一握,美得如此無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間煙火。
一個黑衣人端著一個銀盆,讓珍珠洗臉。珍珠從另一個黑衣人手中拿過布帕擦了擦臉,坐到凳子上。一個黑衣女子跪在珍珠麵前,舉著銅鏡和梳妝匣子,讓珍珠勻臉,一炷香之後,珍珠左右照了照,讓這四個黑衣人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