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心裏無限感慨,這裏不是法治社會,沒有人人平等,這裏還有什麼世俗和江湖,官府裏的力量再強大,有時候也管不到江湖上來。
滄州是有名的海運碼頭,商船雲集,貨物集散之地,這樣就造就了滄州的繁華,和物流業的繁榮,這也是滄州鏢局林立和興盛的主要原因。隻是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這繁華富庶很快要淪喪在韃子的鐵騎之下了。
作為在海邊鑲嵌的城市,自是有這個城市自己的特色,路上多見車隊駛過,多見上麵插著各色的錦旗,寫著某某鏢局的字樣,馬隊蜿蜒,車流滾滾,不用說,這都是鏢局行鏢的。
滄州的街道都很寬闊,有的街道是青石板路,有的街道是青磚路,進的城來道路兩旁的房屋都很整齊,很少見到破破爛爛,低矮破舊的情況,看來這個城市還真的是富足。
這個城市雖然沒有京城大,繁華似乎絲毫不減,街上人來人往,說著濃濃的鄉音,見麵爽朗的大笑,在這裏有著明顯的北方人的豪邁。滄州人雖然不好惹,可是真的成了朋友,那也是為了朋友上刀山下火海,赴湯蹈火萬死不辭的,獨特的地理位置,發達的物流行業,造就了滄州彪悍而又淳樸的民風。
孫文帶著車隊拐了幾道彎兒,來到了滄州最大的客棧——獅子樓,聽孫文說這是滄州最大,高中低檔全都包括,最主要是住著安全省心,他們和這兒的掌櫃是熟識的,珍珠也不管孫文說的真假,出門在外,對外聯絡當然要靠鏢局,這個太認真了也沒意思。
這獅子樓不愧是滄州最大的客棧,珍珠從車裏往外望去,這客棧坐落在滄州城的西城區,遠離鬧市,高高的三層樓建築,赫然矗立在街道的旁邊,說它是最大的一點也不為過,獅子樓整整占了一條街,這條繡球大街的東邊,都是獅子樓的,看著一眼不到頭兒的獅子樓客棧,珍珠想,這下再也不用去別的客棧拚縫,這個客棧大概都能住下了。
來到獅子樓的正門,高高的門樓兒,兩間房那麼大的黑漆門出現在眾人的麵前,門前沒有台階,也沒有門檻,兩扇大門大大的敞開著,上麵是獅子樓的牌匾,兩旁垂著絲綢纏的花球,門上坎上是一排的氣死風燈,好大的氣派,好大氣的排場,好招人喜歡的出去,珍珠心裏暗歎一聲,看著門口的布置,就知道客棧的主人不是俗物。
這客棧布置的讓任何一個來到門前的人都心生親切之感,普通人不覺的它遠在雲端,豪華奢靡,自己住不起,富貴的不覺的客棧俗氣,降低了自己的身份,這就是古代建築設計的精華所在,這個建築設計師真真讓珍珠佩服的很。
門口一左一右站著兩個青衣小夥計,看到車隊緩緩的駛進繡球大街,直奔獅子樓的正門兒而來,就知道來了大主顧,高聲往裏麵吆喝著:“都出來了,有貴客到——”
隨著這聲喊,早就有人跑進裏麵去了,立刻從裏麵出來了從掌櫃到管事的六七個人,有的穿著繭綢過膝的短袍,有的穿著細布夾襖,看到孫文,其中一個人道:“早晨起來就聽到喜鵲喳喳叫,我說這是怎麼了,原來是孫爺來了,恭喜發財!孫爺先說說多少人,怎麼個住法兒吧,我好讓人下去安排!”
“嗬嗬,老鄭,我這次就是特意沒有提前來安排,就是要看你們獅子樓出醜,我帶來的鏢局的人,一共是十二位鏢師,我們每兩人一地子號房間,夥計們都是老規矩。我這鏢是人鏢,她們大概有四百多人,怎麼個住法兒,還要問過他們當家的才可以,我做不了主。”孫文對著那個和他打招呼的,穿繭綢短袍的人笑道。
“哦?押的是人鏢,這人可有點多了,好,還勞煩孫爺給引薦引薦,我來跟他們當家的商量商量!”老鄭看向孫文。
孫文略一猶豫,道:“鄭掌櫃的先等等,我過去問問。”說完,走到車隊那輛華貴馬車跟前。鄭掌櫃就看到車簾輕輕的打起來,裏麵先出來一個眉清目秀的十來歲的小丫頭,舉止規矩,體態風流,好俊俏的小妞!鄭掌櫃心裏讚歎一聲。
這小妞從車上跳下來,趕車的從後麵拿了一張樓梯腳蹬兒,放到馬車前麵,獅子樓的出來迎接的幾個人都目不轉睛的看著。
這時候從車裏又下來一個嬌憨可愛,梳著雙丫髻的小丫頭,這小丫頭並沒有下車,隻是跪在車旁,伸出白皙嬌嫩胖乎乎的小手兒來,這時候裏麵一隻青蔥般的玉手,搭在了這小丫頭的手上,裏麵低頭出來一個穿著亞青色純棉薄裙襖的女子,這女子行動婀娜,動作翩翩,讓人遺憾的是,頭上戴著麵紗鬥笠,完全看不清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