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章 藥(1 / 2)

珍珠聽了就看了一旁的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小叔叔一眼,那意思就是讓他拿主意。這個年輕人聽了一下都沒猶豫,就立刻點頭應了,這掌櫃的才讓人去請了。

珍珠現在的心裏對這小夥子有了些許好感,自從來到王家莊,碰上的都是些膽小怕事的,遇事就畏手畏腳,有了問題不想如何解決,隻想怎麼推卸責任,為了針鼻兒那麼大的利益也得爭出個子醜寅卯來,今天這位小叔叔這麼做雖然為的是自己的媳婦,在眼前這種情況下也是難得的。

四老太爺屋裏,這毛大夫反複推敲著方子,珍珠進來也沒有打攪,跟四老太爺悄悄的打了聲招呼,就靜靜的坐在一旁。四老太爺坐立不安的陪著毛大夫,悄聲的詢問著大孫子,孫子媳婦的情況,聽大孫子細細的說了一遍。四老太爺麵上稍微鬆動了些,帶著三分滿意,三分感激,三分焦慮看了珍珠幾眼,也沒有說什麼,隻等著毛大夫的方子出來。

這時候毛大夫下筆了,須臾寫了一副方子,看了看遞給這位小叔叔道:“照方拿藥,煎好拿過來讓我驗看,然後給產婦服下。”

這小叔叔接過方子,上下顛倒的看了幾遍,一臉尷尬的遞給了珍珠,珍珠拿過來看了看,隻見上麵寫著:歸尾、紅花、丹皮、附子、大黃、桃仁、官桂、莪術各五錢,白醋糊為丸。每付三錢,半夜一付,五更一付。或一付即下,不必再服。

珍珠也是隻認識字兒,不知道內容如何,就站起道:“我這就跟小叔叔一起去拿藥,煎藥。”四老太爺點點頭,給了大孫子一個鼓鼓囊囊的荷包,擺擺手讓她們倆出來了。

珍珠和小叔叔出來,就看到掌櫃的在不遠處張望,看到二人出來了,連忙擺了擺手,示意二人趕快過去。

珍珠和小叔叔去了另一間屋子,看到一個精神矍鑠,下巴下有幾根山羊胡的小老頭兒,頭上戴了瓜皮帽兒,桌子上放著一個大藥箱,看到有人進來了,道:“病人在那兒,帶我去看看!”說話嗓門兒不大,可是聲音很清亮,仿佛就在每一個人的身邊說話一樣。

珍珠和小叔叔連忙帶著這司徒大夫去了樓上芳娘的屋子,又是一翻望聞問切之後,在家人不解的眼神中,把這大夫送下樓去。

這司徒大夫下得樓來,略一思索就開了一個方子,五味子、三棱、文術、歸尾、葶藶各等分,人參少許。

兩人看著這兩個大相徑庭的方子,都覺的雙腿發軟,這差的也太多了,一味一樣的藥材都沒有,想想都後怕的不行。

看兩人表情怪異,眼中有恐懼之色,司徒大夫麵帶不虞的問道:“二位這是怎麼了,老夫開得方子可有什麼不妥?”

“不......不是,隻是.......隻是……我們手裏還有一個方子,看這兩個方子沒有什麼相似之處,我們心裏後怕而已。”珍珠怕這司徒大夫誤會,趕緊解釋,有些技術類人才,心理都和正常人不一樣,珍珠怕這位也如此,隻知道是個死要錢的,誰知道還有沒有別的毛病。

“哦,拿過來給我看看?”這司徒大夫聞言轉過頭來,眯著眼睛看了看這對年輕人,立刻跟她們要方子。

珍珠二話不說,立刻把毛大夫給開得方子給遞上了,這司徒大夫看了看,嚴肅的看著二人道:“這個方子是生搬硬套的打胎方,雖然略有加減,可是還是不能用,這個方子的藥量太大了。這個婦人的身體羸弱,致使身體不能養胎,胎也不能安穩,累至今日,這個胎已是保不住了,所以必須流產,然而此婦人懷胎時日尚淺,胎還沒有成型,故用此打胎方就重了,用了此方產婦輕者出血不止,重者一命嗚呼。行醫者,怎麼能如此草菅人命,這是那個江湖遊醫開得虎狼之藥,這和儈子手有何異!”這司徒大夫說的是義憤填膺。

珍珠隻能讓人趕緊去煎藥,別的一概不敢多說,“這次多虧了司徒大夫了,我們這就去熬藥,還請司徒大夫多休息一會兒,看看情況再走。”

“這是當然,醫者父母心,看不到產婦平安,我走的也不放心,不會讓你們的銀子白花的,我這婦科聖手的牌子可不能砸在你們手裏。”司徒大夫說。

什麼醫者父母心,給不夠診金你也不來呀,這麼盡職盡責的,恐怕是看在那一兩銀子的診金份兒上,怕砸了牌子還是次要的,珍珠從心裏鄙視這位,可麵上仍然畢恭畢敬的不敢多言,這芳娘的小命兒可攥在人家手裏呢。要不說沒有不怕醫生的,就是周立波在壹周立波秀裏調侃醫患關係的時候,都不敢說的太露骨了,生怕以後進醫院,醫生對他退避三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