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紅取了新衣送過來,笑眯眯的對她說:“郡主今年的衣裳真是漂亮,這樣的花色,婢子是斷然難以想到的。”
原來,林嬌娘今年在裁衣服的時候忽然有了一個念頭,同樣的衣服做了三件,唯有上麵繡著的花不同。從最初的花瓣微張,到華美的盛放,最後花瓣半凋,同樣的衣服演變出了一個季節的變化。
銀紅原本還嫌棄這樣做衣裳是不是太過敷衍了些,,等林嬌娘說起這樣的衣服其實是一日之間更換的時候,方才知道了這樣的衣服有什麼特別之處。
這般心思,當真是巧妙又可愛。
唯一的問題在於,普通人家還真是學不來這樣的做派。就算是有這樣的巧思,也沒有這樣的財力。
更不用說配衣裳的首飾也要格外不同,想到其中需要的錢財,就更是讓人望而生畏了。
銀紅道:“若是婢子自己,是斷然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這樣的衣服,做一件已經是極好的了。”
林嬌娘笑道:“這樣的衣裳,也隻是圖了個巧,算不得什麼。你還未見過那金絲銀線繡出來的百蝶千花圖,裙擺上隻見金光燦燦,細細看去方才知道其中的巧妙。”她感歎道:“這樣的衣服浪費的不僅僅是錢財,還需要繡女費盡心思才做得出來。比起來,我這個已經是簡單得多了。”
銀紅聽了不由咋舌,笑道:“這樣的事,果然不是婢子這等愚鈍心思的人能想得出來的。郡主也不愧是宗室血脈,連這種事都想得到。”
林嬌娘笑道:“你這般莫非是在取笑我太過奢靡不成?若是以前簡簡單單應付過去也就罷了,但如今身份不同,卻不能這樣輕忽。”
她的臉沉下來,幽幽的歎:“畢竟如今已經是郡主,若是衣裳穿得差了,隻怕會被人認為不受寵或是家中錢財缺乏,不知道又要生出多少事端來。”
銀紅聽了,連忙安撫兩句,好容易將話題轉了過去。
給周瑾也另外做了衣裳,隻是男子的衣服向來款式要少許多,隻在衣料上多花了功夫,裁剪出來的合身又不束縛,讓周瑾也是臉上喜笑顏開。
唯有私下說話的時候,才含笑對她說:“我記得以前你還給我做兩件衣裳,如今,都不見你動針線了。”
林嬌娘下意識地嗔道:“我們這樣的人家哪有指望當主婦的動手來給你做衣裳的,偶爾給你做個荷包扇套,也就罷了。”
周瑾心道,可是連荷包扇套這些日子也不得見了。那話卻不敢說出來,就怕說出來了,林嬌娘一生氣,真的什麼都不做了,那他才是真的心裏麵不痛快了。
恰在此時,林嬌娘似乎有些猶猶豫豫的想些話想對他說,周瑾卻一時沒有注意到,隻是壓低了聲音說:“陛下點了我去秋獵,隻怕你還要給我收拾兩件騎裝出來。”
林嬌娘的心思一下就被轉開了,當即笑道:“早就被你備下了,隻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故而沒有拿出來。不過如今要跟著去秋獵,隻怕還要多備兩件。明日我就叫了人進來裁,你且到時候等著穿就是了。”
果然在秋獵開始之前,周瑾就收到了來自林嬌娘的好幾件騎裝,笑眯眯地打包了一同送過去跟著他秋獵了。
秋獵之時,林嬌娘並未跟過去,在家中一個人獨守。等周瑾走了沒有多久,她就悄悄地叫了大夫進來,細細給自己診了脈,再三確認之後方才確定了消息,自己已經有孕兩月有餘。
心頭一下子湧上酸澀與喜悅混雜的情感,讓她無法確定自己的心情。
捂著肚子,她忍不住想自己居然要做母親了嗎?兩輩子以來,這樣的感觸對她來說都是頭一次,格外新奇而不知所措。
雲姨娘在家中第一時間就得知了消息,急急地張羅著要給周瑾送信過去,將這個消息告訴他,讓他也跟著高興高興。
但是卻被林嬌娘製止了:“如今夫君正在秋獵場上,得了消息也不能立刻趕回來,何必平白讓他分心。隻是等他回來,將事情告訴他也就是了。”
話雖如此,但林嬌娘卻越發急切地期盼著周瑾回來,將這樣的喜訊與他分享。
這樣的期盼當中,秋獵的消息卻不緊不慢地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