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侯世子方才了然,笑眯眯地說了是。
兩人對視一眼,各自都明白了對方的要求,當即一團和氣,笑眯眯地又說了一些話方才散了。
過了兩日,平南侯府就傳出消息來,平南侯世子夫人的管家權被收了,如今日日要在侯夫人身邊立規矩,為了避免平南侯世子身邊無人伺候,世子房裏添了一個新人,最是溫婉柔順不過的。
林嬌娘聽了這樣的消息,唇邊含笑,對周瑾道:“你倒是狹促。我那大姐最是心高氣傲不過,如今受了這樣的磋磨,心中指不定懷著什麼怒氣。平南侯府日後隻怕是沒什麼安分日子了。”
周瑾滿不止笑道:“平南侯府養出來這樣一個世子夫人,也該有這樣的磨難。我可以也是冒了風險的,在太子麵前插嘴說私人事務,對臣子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林嬌娘笑眯眯地誇了他一句,夫妻兩人越發地氣氛和睦起來。
“如今我那親愛的大姐姐在夫家失了勢,又與娘家離心,平南侯府慣有那等逢高踩低的下人,今後的日子隻怕是勢同水火。”林嬌娘裝模作樣地歎息著,靠在周瑾身上道:“還是我這等人日子好過,雖說是沒有長輩依靠,可當家做主的日子,也自在得緊呢。”
嘻嘻哈哈笑過一陣,終於是將這件事揭過了。
果不其然,過了一陣之後,就有消息傳來,說平南侯世子房間裏那位美妾偷偷倒了避子湯,趕在世子夫人之前有了身孕。世子夫人大怒,自己動手將那美妾整治了一番,不僅落了胎,人也香消玉殞。
原本對世子夫人心懷愧疚的世子當即大怒,也顧不得世子夫人的體麵,狠狠地發落了她一番,卻徹底與她離了心。自那之後,林萱在平南侯府的日子裏當真的一日一日越發難過起來。
日子過到了這般田地,林嬌娘也就覺得不必再管林萱日後如何了,自己隻需要靜靜旁觀她如何作死就夠。
其餘幾個姐妹得了消息,也是個個心中高興。林薇表現得略微沉靜一些,隻是在與她閑話的時候提一句,表達一下自己的幸災樂禍之意;林芸就忍不住將林萱徹底地嘲笑了一番,與林嬌娘之間,倒是莫名其妙地親近了起來;林蓉如今與姐妹幾個都不甚親近,自己過自己的小日子,偶爾碰到的時候,方才對林嬌娘略微說上一兩句,表達一下自己的高興。
林嬌娘覺得,這林萱當初在閨中的時候空以為自己在姐妹們很是受歡迎,如今日子過得糟糕了,卻姐妹們個個高興,做人失敗到這般地步卻不自知,也不知道是愚笨到了什麼地步。
這樣的人,也難怪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如今林嬌娘與林芸之間的關係最為親密,林芸想著周瑾日後說不得就是重臣,也願意與林嬌娘多多往來。她的夫君也是譽國公府庶子,日後分出去了日子還不知道怎麼過,若是如今能與周瑾多多往來一二,日後讓周瑾照拂一番,也是好事。
這一日她又上門來,卻說起陛下秋獵之事。
“今年國公府上有消息,說陛下有意重啟秋獵,如今正在選址呢。”秋獵曾是皇室檢閱勳貴子弟的賽場,勳貴子弟多有在秋獵當中脫穎而出從此踏上官途的。隻是如今邊疆雖說偶有小摩擦,但正兒八經的戰事卻從未有過,勳貴子弟也就漸漸都紈絝了起來,秋獵也已經有好幾年不曾舉行了。
林嬌娘聽了消息,細細問過林芸一些需要注意的事,笑道:“這些隻怕是與我無關了,必將夫君如今在工部,雖說是個官,卻不過是芝麻官,況且也不是武將,隻怕是上不了秋獵的名單上去。”
林芸一想也是,當即將這件事丟到一邊去不再說,轉而說起在譽國公府上聽到的一些事情來。林嬌娘一一聽在耳中,補充著自己對京城裏的了解。
到了飯店,林嬌娘留了林芸在府中用飯。林芸卻忽地說起花顏來。
“三姐姐你可聽過那皇商花顏?聽說那花顏的東家是個宗室,如今宗室裏麵有說法,說要補貼那宗室一個爵位,讓那宗室將花顏的方子進獻宮中呢。”
林嬌娘吃了一驚,這樣的話,林繼陽從未提起過。不過想想也是有些日子不見,隻怕這件事是最近才發生的。當即不動聲色地問了幾句,笑道:“倒是不曾想,宗室當中也有這樣的人才,居然做生意也能做到皇商的地步。”
林芸也是感歎,道:“隻是宗室這般,卻實在是太過了些。好容易有些家業,一個爵位就要換了人家安身立命的本錢去,實在是不成氣候。”
林嬌娘笑眯眯地同樣說了兩句,心中卻想著等周瑾回來,一定要問他一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誰料等到周瑾回來,與他說了這件事,林嬌娘卻見周瑾的臉色陡然之間就變了一變,最後居然露出一絲苦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