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盤算了幾天,卻忽地有人找上門來。
雲李氏見了麵,聽那人說起周瑾,心中那隻靴子仿佛就落了地,冷著臉道:“周家二房已經舉家到京城去了,你卻是來遲了。”
那人大驚失色。得了消息之後她好容易哄騙了幾個想占便宜的人送了她過來,如今卻得了這樣的消息,那幾個人知道沒甚便宜可占,隻怕是要撕了她。
有心追上去卻知道隻怕是來不及,對著雲李氏也就變了臉:“你叫了我過來,如今卻說人不在,這般欺瞞與我,將我當做什麼了?”
雲李氏也不怕她鬧,冷笑一聲道:“這城中大大小小的官都與周家有舊,若是你想找麻煩,我也是不怕。況且當初那攛掇我做下這等事情的人如今已經是連命都丟了,我勸你還是安心回去才好。”
那人聽了大吃一驚,心中驚疑不定,有心在雲家鬧上一番,雲峰卻已經虎視眈眈上門來,口中對雲李氏道:“我已經是與走街串巷的衙役說了,若是她要鬧起來,就扣個由頭送到軍營裏去無間之旅。”
聽了雲峰一句話,那人頓時大驚失色。女子進了軍營,還有什麼可想的,也隻有軍妓可做,當下跳起來,指著雲李氏大罵一通也就走了。
雲李氏見人總算是走了,心中大鬆一口氣,心道,日後這樣的事情她是萬萬不肯再沾手了。
結果第二日起來,門口卻被人潑了滿門的夜香,奇臭難聞,雲峰揪著她又揍了一頓,請了人來清洗了整整一日,水都不知道用了多少,方才清洗幹淨了。
雲李氏又氣又急,使了錢請了衙役去追昨日來的那女人,卻不料對方早已一溜煙地走了。她用了錢卻沒看到那人受罪,心中一個不痛快,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被雲峰又是一陣大罵,灰頭土臉地趕了起來。
這些事很快就傳到周瑾與林嬌娘耳中,兩人見了消息各自微笑,旋即就丟開了去不再管。如今就要回京城裏去,這邊城的事,與兩人的關係再沒有那麼多了。
雖說兩家一同上路,但周向榮趕得急,一路上匆匆疾行。周大夫人跟了三天就受不住,特意拉了周瑾並林嬌娘,與兩人說了,讓周向榮自己一個人先走,自己三人慢慢地在後邊走。
周瑾自然是無可無不可地答應了,自己去與周向榮說了。
被家人這種時候丟在一旁的周向榮滿麵寒霜,冷著臉答應了,自己快馬加鞭往京城裏去,留了周大夫人他們同行。
沒了周向榮之後,氣氛頓時就愉悅起來。
林嬌娘本就是個善於找樂子的,一路上不是這處吃食好,就是那處景色好。到京城的路,生生被她走出了三倍的時間來,到得京城,已經是快要四月了。
林繼陽早已等在此處,見了周瑾過來,大笑著上前迎接。與周大夫人見了禮,周瑾也不跟著周大夫人往周家去,隻是笑著與周大夫人請辭。
周大夫人不料他居然就要分離,一雙眼睛盯著他,問:“這些事我以前從不知道,可是你早有準備?”
周瑾含笑不語,派人送了周大夫人離開,卻不曾解釋。
林繼陽早早在京城買下房子,如今周瑾來了,正好落腳。林嬌娘再見到熟悉的京城風景,心中也是感歎。
靖王府裏當日苦苦求活的小女孩,如今也算是有了相互依靠之人,對著靖王府卻已經少了三分敬畏了。
第二日周瑾去了周向榮府上,客客氣氣說了兩句客套話,就被周向榮送了出來。
周瑾與林嬌娘笑道:“我那大伯卻是心中有鬼,不肯與我多聊呢。”
林嬌娘道:“左右如今是兩家人,也無需太過親熱了。”周瑾深以為然,卻問起林嬌娘今日為何有心事。
林嬌娘道:“靖王府裏,如今卻不知道遞了帖子過去,又會有什麼嘴臉呢。”
周瑾方才了然,對著靖王府她卻近鄉情怯起來,當下勸了兩句,隻是說如今林嬌娘算是周家人,靖王府裏如何,又與她何幹。
林嬌娘失笑,捏了捏他手背上的肉,道:“我卻不是近鄉情怯,隻是想起昔日之事,頗有些感觸罷了。”她略微說了說昔日靖王府裏的舊事,笑道:“也不知道我那些姐妹見了我如今的狀況心中又有何想。”
周瑾沉默片刻,卻笑起來:“不看如今隻看日後,日後,我定然讓她們都羨慕你。”
林嬌娘聽了,也是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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