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將相(雁南度)
——前情提要:《賭愛傾天下:再世重生》主要描述帶著前世的記憶,她簽下契約,要做一個聲名狼藉的女子,來償還前世欠一個男子的情債,所以才搞出征婚鬧劇。為的是把主動權握在手中,把豔名傳出去,沒想到初露頭角就被當眾羞辱……他是哪裏來的冤家?她並沒想真的征婚,隻是想把豔名傳播出去好不好?
“小姐,我們都出來好多天了,一路走走停停,到底是要去哪兒啊?”
“我們就這樣一路慢慢兒走,哪兒好玩就在哪兒住些日子。翻過這座山前麵就有集鎮,咱們去那兒看看。”
“那咱們什麼時候回去啊?你老是在外麵玩不回去,姑爺一定會找別的女人!”
“就是要等姑爺找到別的女人咱們才能回去。”
“真不知道小姐你到底在想什麼,姑爺是多好人啊!”
“你是不是到了思春期啊?盡想著男人,沒有男人就過不去日子似的!”花灼灼笑罵道。
“我才不用想著男人呢,我已經有啦!”采兒朝車前一指道:“哪,就是他!”
花灼灼四處看了看,沒有人啊,就隻有替她們趕車的那個車夫。可采兒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
“你說的是他麼?”花灼灼指著那個車夫。
采兒點點頭,有些害羞地說:“其實,這個人小姐也認識。”說著朝車前喊道:“阿華哥,你快來見過小姐!”
車夫籲的一聲停下馬車,取下頭上的寬沿鬥笠,露出一張憨厚的臉來。真的是劉家阿華。那個為了她要放棄心愛的種田事業一生追隨她的人。
“小姐。”阿華叫了一聲,憨憨地笑著,算是見過了她。
“可以了,你繼續趕車吧!”采兒吩咐道。
“哦。”阿華應了一聲,繼續趕車。
“怎麼是他?我不是沒讓他跟著我嗎?”
“他一心追隨小姐。我被他的堅持所打動,就求了姑爺把他留下了。”
原來這事秦元也有份。
“他不會是為了留下來才利用你吧?我一向當你是姐妹,可不想委屈了你。”
采兒道:“我有什麼可利用的?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小姐。也沒有癡心妄想的心思,就是想留在小姐身邊,看著小姐生活幸福。這種想法和我一模一樣,我們……就好上了。我們在一起的大部分時間,談的都是小姐你。”
“難道你就不在意他曾經和我……”
“說什麼呀小姐,阿華哥都告訴我了,小姐和他之間就是喝喝茶,聊聊天,什麼別的關係都沒有。”
吼,這小子,竟然敢違反約定,泄露他們之間的秘密。
“再說,就算小姐真的跟他有關係,我也不介意。我雖然喜歡阿華哥,但小姐在我心裏更重要。現在有個和我一樣願意終身追隨小姐的人,我就可以一輩子不離開小姐了。”采兒說著幸福地笑起來。
此時車子正行駛在山腰的路上。突然車身一震,車子碾上了一塊從山上滾落的大石,一邊的車輪脫離了車軸,車子歪向一邊,花灼灼從車子裏直直地向山下跌去。
還好山腰不高,花灼灼又好運地跌在了一間茅草屋上,屋頂應聲坍陷,花灼灼又從屋頂骨碌碌地滾向緊靠茅屋的一個草垛。
終於著陸了。身下軟軟的,像是落在了海綿體上。花灼灼活動一下,發現沒有受傷。這才睜開了緊緊閉著的雙眼。
與此同時,一個男人的聲音懶洋洋地從她身下發出來:“小姐,你總是這樣飛身下山嗎?想當仙女呀?”
花灼灼趕忙看向身下,這才發現草跺上躺著一個男子。自己正好跌在了他的身上。
“對不……”花灼灼正要道歉,眼睛不經意地看到了男人的臉,頓時吃驚得說不出話來。
那男人,駭然就是熊貲!
“是熊貲嗎?”
“什麼雄姿?我不認識。我是合歡。”那男子語氣活躍,十分熱情。
那是你上輩子的名字啊!花灼灼心裏輕歎一聲,卻無法讓他明白所有的事情。隻能深深的,激動地望著他。
他連說話的聲音都仍是和上輩子一樣,說話的語氣神態卻都不是原來的樣子了。
熊貲身上那種特有的王者之氣是十分突出的,第一眼就能讓人震撼。這一世的他沒了那種氣度,雖然仍是儀表不俗,卻比上一世遜色了許多。
他叫合歡。這名字可真夠俗的,聽起來像個下人的名字。不,不僅是下人,更像是一個男寵的名字。
“那你現在姓什麼?”她激動地捧著他的臉,怎麼也看不夠。
“我沒有姓。”他被她親昵的舉動搞得有些不自在。
花灼灼心裏一酸,眼中浮起淚意。原來這一世他是個連姓都沒有的男子,可見身份低賤。一個連姓都沒有的人,怎麼可能有那種王者之氣?
她臆想過很多種再見熊貲的情景,全都以他仍是雄姿英發的大王為前提。從來沒有想到過,再世為人,他會是落魄的市井小民。
上輩子,熊貲那樣深愛她,而她是那樣敵視他,有意對他視而不見。
她隻見過他在她麵前總是露著燦爛的笑容,永遠是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樣。似乎失意、氣餒、困頓,這些有損男子形象的詞彙永遠與他無緣。
是在失去他以後,她才慢慢回憶起,他在意氣風發的外表下也藏有許多的心事,許多的不快樂。那些心事,那些不快樂,全都因她而起。
隻是那時候,他已離去。她想要彌補,已沒有機會。
此時此刻,花灼灼看著合歡那張沒有了王者之氣,底氣不足的臉。沒有嫌惡,沒有瞧不起。有的隻是心疼,是一股深深的憐惜。
“男人也喜歡戴花麼?”她撥弄著他別在衣襟上的一朵梔子。
合歡笑笑道:“本來不喜歡花花草草的。也不知為何竟對這梔子情有獨鍾。”
她的心又是一痛。她喜愛梔子,熊貲因此常在衣襟上佩了梔子來討好她。
記憶或許可以抹去。但潛意識裏總會積澱下一些最珍惜的,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
“你過得還好嗎?”她柔聲問道。
“大好的時光,本該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我卻睡在這草垛上曬太陽。你說我能好嗎?”他盯著她的胸前看。
她從高處一路墜下,早已衣衫不整,露出胸上一片白生生的肌膚來。
“你……”他打量著她,目光落在她的胸口,“肌膚這麼白!又這麼大方!我猜你一定是出生大戶人家,身份高貴。”他的語氣充滿期待。
花灼灼見他看著自己的胸口,想起上一世熊貲跟她在一起的曖昧情景,不禁心中一酥。看他的眼神又溫柔了幾分。
心裏已知他雖然落魄,身邊定然是有女子相伴,否則不會這般大膽看她。
“也不是啦。”她謙虛地說。很快捕捉到他的眼裏閃過一絲失望之色。
她明白過來,他有野心無根基,急切地渴望找到一個渠道來得到權勢。
她突然不忍心看他失望,便接著說:“我倒是有位表哥是朝中的上大夫,很有些權勢。”
合歡的眼神果然又熱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