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年度最大最震撼的消息莫過於,翔宇集團宣布破產!短短的兩個星期,這個叱詫於商業界的第一集團便就此消失在人們的眼裏,俗話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可為什麼這個第一集團在遭逢如此巨變之事時,卻沒有一點挽救的舉動,與其說沒有,不如說他們根本沒有辦法。
集團總裁冷擎神秘失蹤,總經理冷術因車禍住院,尚未蘇醒,經理助理冷嶺被多項罪名起訴,現在押待審。
唯一清醒的上任總裁夫人,隻手難回天,四處的籌集卻依然沒有挽回翔宇破產的命運,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翔宇宣布破產,旗下所有的子公司全部被拍賣----”
悅耳的女聲在安靜的病房裏回響,這是一個極度需要安靜的地方,可又怎麼會有聲音來打擾病人呢。即使床上躺的那個人已經失去了權勢和金錢的後盾,可療養院良好的製度又怎麼可以容許喧嘩的聲音。
一隻纖細的手拿過黑色的遙控器,按下,麵前的大屏幕瞬間一片黑暗,病房又回歸寧靜,冷恪端坐在電視前的椅子裏,此時此刻,她身上與黑夜同樣色彩的氣質完全的散發出來,轉過頭,看著床上的人:“怎麼樣,親耳聽到翔宇破滅的消息,心裏感想如何啊。唉,當初你兒子收養我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讓他提防我呢,是不是真的認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冷恪貼近他的臉,臉上的笑容卻是冰冷的:“你是不是認為當初你和雷若斯做的是天衣無縫,沒有人知道。”
床上的人的手指開始微微顫抖,床頭的儀器也開始發出輕輕的鳴鏑聲,冷恪素手動作輕柔的拍撫著他的胸口:“安靜點,別激動,看樣子你是真的以為我不知道了。爺爺就是在我懷裏斷氣的,你說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呢。冷遠,我從來都沒有像那樣恨過人,你做到了。當初你和雷若斯不就是為了我們家族那筆神秘的寶藏才對爺爺下手的嗎,枉我爺爺把你們當做是他最好的朋友,對你們推心置腹,就連這樣隱秘的事情都和你們說了。
我永遠也忘不了爺爺在我懷裏死去的樣子,死不瞑目,知道什麼是死不瞑目嗎,就是死也不閉眼睛啊,你知道我抱著爺爺冰冷的屍體時,心裏是什麼感覺嗎,知道我怎麼和,爺爺的眼睛也不肯閉上時的感覺嗎,很痛,很恨,那個時候,我就發誓,無論要我付出多大的代價,我也絕不會放過你們。
我裝做什麼都不知道的回去,在爺爺頭七的那一天,放了一把火,燒掉了整個宅子,第二天你們看到那一片燒焦的廢墟事,心裏是不是很失望,就此和寶藏說再見。
我再告訴你,我們白家的寶藏不是錢,是人,是一批隱藏在世界各地的暗衛,他們才是我們家族最重要的寶藏,隻要擁有了他們,才等於擁有了世界,你滿意了吧。忘了說一句,你兒子最好的朋友也是暗衛之一哦。”
冷恪,不,應該說是白恪,她抽出一隻煙,點燃,將它放在一邊,靜靜的看者淺淺的煙霧在空中慢慢飄散,忽明忽暗的紅點在暗寂的房裏不住閃動,更讓裏麵的氣氛顯得詭異心寒。
“你為了翔宇放棄了和爺爺的友情,甚至對他痛下殺手,那麼我就讓你嚐嚐翔宇因你就此消失的滋味,順帶還有被人背叛的感覺,不過我想這個味道,品味的最深的,應該是你的子孫吧。話說回來,你的兒孫裏我最佩服的就算冷擎,聰明有頭腦,翔宇在他的手裏達到了頂峰,隻可惜他攤上你這麼個爺爺,愛上了我這個一心複仇的人,英雄氣短。冷術的資質也不錯,悉心培養,倒也能夠獨擋一麵,隻可惜曆練不夠。剩下的可就不行了。
你說我是應該斬草鋤根,對你和你的子孫也痛下殺手,不留後患,還是就此放過他們留一條活路呢。不過我從我自己的身上知道,絕對不可以給敵人有站起來的機會,所以---”
尖銳的儀器聲音開始刺激著她的耳膜,白恪嗤笑:“別那麼驚訝,隻是說說而已嘛。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和以前的你可是大大不一樣哦。我做了決定就不會反悔,我既然放過你兒子,就沒有道理會遺漏其他的人。我放過你們冷家,那時因為你們冷家已經被我玩的差不多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今生今世。你們休想再有翻身的機會。”
床上的冷遠麵孔乍青還白,帶在嘴上的氧氣套被他急促的呼吸掭染成白色。儀器發出的警告聲音也越來越響,白恪冷冷的看著痛苦掙紮的人,絲毫沒有出手幫救的舉動。
好一會,她撚滅了煙,按下了床頭的急救鈴,就算是死,她也不會讓他那麼輕鬆的死去。
關上門,她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冷家的結已經解開了。
剛轉頭,就見一臉陰沉的冷擎站在旁邊,她怔住,他來了多久,又聽到了多少,可是,看這陰沉的臉,她在心裏苦笑,聽到多少也沒有什麼了,反正他是遲早都是要知道的。既然如此,就讓他從自己的嘴裏知曉一切,總比他從別人那知道的好。
調整好臉上的表情和心裏的感覺,微笑的向那個男人走去。
輕抬頭看向空中,不禁感慨今晚的天氣實在是不錯,不信嗎,你看,萬裏無雲,一輪圓盤似的明月高高的懸掛在墨藍色的天幕上,在遙遠的天際還有幾顆隱隱閃動的星星。
這樣的夜晚,應該會有很多情侶走出鬱悶的房間找一個僻靜的地方談談情說說愛吧。
情侶?白恪的心裏閃過一陣刺痛,冷擎,那個男人,那個冷靜果敢的男人現在也應該到了美國吧,那夜後,他的傷有沒有得到很好的治療,暗的醫術我相信,可他會不會對他做什麼,他和刑知道我和他的一切,會不會因此而故意的整他。
我下了那麼重的手,要是他們再故意的整他,那他會不會有什麼事情,不會的,暗不是那麼沒有分寸的人,他不會對一個已經受傷的人下重手的,是吧?
冷擎,難道他對她還沒有絕望嗎,在她親手將那枚子彈射入他的胸膛時,就已經有了兩個人決裂打算為什麼隻有在你的眉間有著淡淡的傷感,而你的眼裏卻始終沒有對我的恨亦或是失望。
那麼沉悶的聲音,就像是拔掉塞子發出的聲音,可卻在刹那間讓他的胸口綻放出一朵血蓮,他的身子不受控製的向後退了兩步,低著頭,他看看自己的胸口,手指間盡是濕粘猩紅的液體。
“你還是對我開搶了,小恪。”
“我警告過你的。”
為什麼他不聽,一定要逼她對他下手,他知不知道雷若斯已經到了,她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把她唯一在乎,唯一的弱點暴露在他的麵前,而讓他身處危險當中。
他為什麼不相信她的話,為什麼不相信她對他沒有感情,隻是在利用他達到自己的目的,不相信她是一個蛇蠍心腸的女子,對她就此死心呢。
他不會知道當她看到他血流滿身的樣子時,她的心裏有多疼,他倒在他麵前的時候,他也不知道她有多擔心,她生平第一次害怕她的槍法不準,害怕她真的殺死了自己愛的男人。她不想再看到她所在乎的人因為她而失去生命,現在隻要他活著,即使一輩子不可以再在一起,中他平安,那麼一切都好。
真的,一切都好。
揚起頭,讓自己眼裏那兩滴淚再一次的滑回眼眶裏,一切都會好的。
不能再想了,目的地已經到了,他電話裏說的那座破舊的倉庫,已經不容許她再走神了,站在門外楞了一會,便上前。
空曠的倉庫裏,隻有她的腳步聲在裏麵四處撞擊著,停下腳步,還可以聽到外麵隱隱的海浪擊打岩石的聲音。
轉過層層的空箱子,她來到倉庫的中間,可那裏已經站了一個人,她不認為那就是雷若斯,身型不像,倒是有點像,不可能,那個人現在已經在國外了,怎麼會在這裏?
可那個背對著自己,聽到自己腳步聲轉過身的人,讓她心裏僅有的一絲期盼徹底滅空。暗他們是怎麼做事的,叫他們送個人也能出漏子,她可不認為這裏就是美國。
“你怎麼會在這?”
白恪細細的打量了他一番,他怎麼看起來是那麼的狼狽,那麼的憔悴,頭發亂糟糟的,下巴上都是沒有修理過的胡子,臉上都可以看到顴骨了,整個人除了那一雙依舊炯炯有神的眼睛,哪裏還可以看出他就是冷擎。
才幾天啊,他究竟是怎麼折騰自己的,怎麼能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如果不是我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你是不是打算騙我一輩子。”
冷擎貪婪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冷淡的她,在他心裏依然如往,碰麵的那一刻,她脫口而出的那句話分明表示她還在乎著自己。
在門外聽到那一切都是出自她的手上時,那一瞬間,他是真的想殺了她,可是她後來說的話卻又讓他為她心疼。一直都不知道,在她的心裏隱藏這樣的事情。
初見麵的時候,隻是覺的她是有心事的人,沒有想到她所隱藏的竟然是如此劇烈的家族慘變。那樣大的仇恨在她的心裏蟄伏了十六年,她究竟是怎麼度過那麼多的歲月。
原來這就是為什麼七年之後,她不願意再回到他身邊的原因,隻是因為他的欺騙傷害,如果他相信了她的話,如果他不是那麼強勢,那麼他們兩個人就是真正的失去了彼此。
隻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真的會開槍,子彈入胸的那一刹那,身體上的疼痛比不上心裏的,可是再看到她那雙同樣疼痛不忍的眼睛時,再多的不甘,再多的疑慮,也沒有了。因為她根本就不是存心要開槍的,她肯定是有她的理由。隻要她的心裏能夠有他,那就足夠了,他不會再奢求了。
“真搞不懂小恪,明明那麼愛著那個家夥,幹嗎還下那麼重的手啊。心疼的要死,還要裝冷酷。”
“你又不是不知道,雷若斯已經到了,我們現在還沒有他的確切下落,他就是一顆不定時炸彈,小恪唯一擔心的就是這個家夥,如果讓雷若斯知道的話,小恪還拿什麼來和他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