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險峰孤望月(1 / 3)

安靜,終於安靜了,安靜到一枚針,甚至一片鵝毛掉在地上都能夠感覺得到。

安靜的時候,如果人心也跟著靜下來,終於一切都已經不再重要了。

掙紮是痛苦的表現,安靜的祥和,安靜的快樂,安靜生活,安靜的心。多人人夢寐以求,在世間各種名利場中終於沉寂了下來。

就這樣在這個精鋼鐵壁的盒子裏坐著,頭頂的一盞明燈把整個盒子都照得很亮。

眼睛雖然閉著依舊能夠感受到四周光亮傳過來的那種不舒服,還夾雜著一股熱浪。

東方良石已經在調息自己,他現在必須平靜下來,磷粉為他們在黑暗裏領路。他在回想著黑暗之中的每一步,但是除了小廝帶他們走過路兩旁不起眼的白磷,到最後四花八卦陣似乎沒有其他可疑之處。但現在光亮之中又能夠找到什麼來領路,還是就這麼一直在等著,他不知道。

方寶兒已經完全的靜下來,一路上的迷惑已經困擾他太多,現在還是需要靜一靜。

所有的恐懼,所有的雜念似乎在這麼一瞬間都消失得無影無蹤,這種麵對死亡的重生沒有體會過的人是永遠都無法描述出來的。

盒子在下降,雖然下降的速度很慢,但依舊在下降,靜下來可以感受到很多未知,可以感受到細微的變化。

下降的變化他們都感受到了,莫名的心動。

這樣的下降給人帶來的是祥和,內心的祥和,經曆了黑暗、經曆了死亡深淵、經曆了煞白如晝,所有的刺眼、刺心的感受終於在這種緩慢的下降中安靜了下來。

隨著幾聲輕微的擦碰,細微的金屬相撞的聲音,盒子停了下來,穩穩的停了下來。

頭頂懸著的燈也漸漸暗了,刺眼的光已經變得柔和。

盒子總是有打開的缺口,無論是金的、銀的、銅的、鐵的或者是木頭的,所有的盒子要打開都是需要從外邊打開的。

好像好沒有人造出個從裏邊打開的盒子,所以現在東方良石和方寶兒都還在這個精鋼盒子裏出不來,因為外邊沒有人,而且外邊就像一個地窖。

一片漆黑的地窖,還散發著潮濕的泥土味道。

在地窖的盡頭有一條小路,地窖是人建的,路是給人走的,現在這條路上就走過來一個人,好像是那雜貨店的夥計。

夥計過去推開盒子,他們兩個走了出來,從盒子裏走出來,從光明走到黑暗,安全的黑暗,至少現在他們體驗到的黑暗要比光明安全得多。

鼻子中聞到潮濕泥土的氣息要比觸碰冰冷的鋼鐵好很多。

夥計把他們迎出盒子,屈身鞠躬道:“歡迎二位公子來到落月山莊驛站。”

東方良石道:“咦,你不是他?”有些疑惑,這兩個人很像,但不是一個人。

夥計道:“他是人,我是鬼。世間有一個什麼樣的人,就有一個什麼樣的鬼。”

東方良石道:“驛站住鬼,山莊住人。還請這位鬼兄帶路。”

還是進來的路,進來的時候是一個人,出去的時候是三個人。這是東方良石第三次在這樣的地道中走,每次的感覺都不一樣,。

第一次,跟蹤隋意去探聽消息,有一點點刺激,本來以為很成功,最後卻被發現。

第二次,去找酒喝,後來才知道是蛇君的酒,有點期待,還有驚奇。

第三次,未知。

好像未知的事情太多,現在又遇到未知的事情,沒有人來描述這些事情,每一次都是意料之外,他依舊感受著潮濕,卻隱隱約約有了一隻熟悉。沒錯,這樣的地道壁,這樣做地道的方法,與他跟隨隋意那次進的那個地道完全一樣。

想到這裏,好像很多事情都明白了,明白的事情越多,就發現自己未知的事情也就更多了,探索,無盡的探索。正在尋找的出路。

東方良石問道:“寶兒兄,可聽過一個叫隋意的人?”他問的很突然,方寶兒本來在他前邊,可他還是歪了歪身子,看著來帶路的夥計。

帶路的夥計並沒有什麼變化,還是抬著一盞如豆黃燈在前邊引著路。

方寶兒似乎還沉寂在自己的世界裏,被他這麼一問才拉回來:“好像沒有聽過。”

東方良石道:“看來他的確許久沒有走動江湖了。”

這麼天一句,第一句的聊著。

走到了盡頭,東方良石兩步趕上去,拍拍方寶兒的肩膀。這是一種暗示,至少可以緩解壓力,心裏壓力。方寶兒,似乎也舒了一口氣。

他們看到了夜色。

甬道出來之後,醉人的夜色,月色月光初灑。是一個小院正中。

小院的正中,難道這個小院就是驛站,落月山莊驛站。

夥計開口了:“兩位公子請先到南邊天字一二號上房休息,小的還要去打理一下,給二位公子送宵夜和熱水。”

東方良石道:“敢問店家,這裏我們可以走走看看?”好奇不會害死貓,現在連自己都不知道在哪裏,看看總是沒有錯的。

夥計道:“請二位放心,現在我們還在山裏,最近晚上猛獸出沒,還是不要去的好,不要去。”夥計的話說得很委婉,顯然,他是不想他們今晚出去的,補充道:“明天一定是個好天氣,二位起來後可以隨便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