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日子裏,我時常想大聲地喊上一嗓子,衝著天空或者遠方,把氣兒憋足,嘴巴張得大大,喉嚨放到最開,然後就開始喊,感覺讓全世界都能聽到。
可是我從沒喊出來過。
一個是在校園這座鋼筋混凝土圍成的柵欄裏,根本看不到遠方。城市的建築群把我們無限地逼圍在一個中心,形成一口大井,我們就是那一群仰脖看天的蛤蟆。
至於衝天喊,那是件可怕的事兒。記得大二的一次室外實習,我正拿著本子記錄測量數據,就聽“啪”的一聲,一堆粘忽忽的東西掉在了紙上。抬起頭,一隻麻雀悠哉悠哉地飛過上空。所以我想,不能隨便衝天喊,天知道什麼時候會有隻鳥從你頭上飛過,而恰巧又拉了泡屎。
其實,最重要的是,我一直沒想好要喊什麼。
終於,我學會了以酷的沉默和白癡的瘋癲來和世俗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