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夫人冷笑道:“如此倒是顯得五弟妙妹太過關心我和大少爺的事情了,隻是時間可以改變一切,再重的傷也會經由時間衝淡。”
“大嫂也說是衝談而已,而不是消逝。”楚晶藍不緊不慢的道:“而大嫂嘴裏所謂的時間,很多時候卻不會太多,大嫂應該還記得父親曾定的一年之期吧?隻一年的功夫,大嫂覺得就能全部衝淡嗎?”
大少夫人冷冷的看著她,她又緩緩的道:“我隻是說了一些實話罷了,大嫂雖然覺得不太好聽,卻也是實情,而一個人要成就一番事情,很多時候靠的不是以前的輝煌,而是現在的種種。回頭的浪子總會比失足的少爺要得人歡心,大嫂,我說的對嗎?”
大少夫人狠狠的絞著手帕,楚晶藍的嘴角溢出一抹淺笑道:“大嫂是個極聰明的人,有些話我就不用說的再白了,你的臉色不太好,先坐下來歇歇吧!”
大少夫人冷冷的看著她,她笑的淡漠,大少夫人的眸子微微一眯後卻又緩緩的道:“五弟妹的話是說的極有道理,我今日牢記。”
楚晶藍看到大少夫人眼裏的狠毒之色,她的眸子裏有一抹了然,心裏知道大少夫人這一次雖然是受到了傷害和打擊,可是卻並沒有被打倒,反倒還燃起了濃烈的鬥誌,這樣的人著實有些可怕。
楚晶藍心裏有數,卻也並不說破,隻是和大少夫人緩緩坐了下來。
安子遷聽到楚晶藍和大少夫人的對話,卻幾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心裏升起百般感慨,別人想要得到家主之位不過是想要那分榮華富貴罷了,而他不過是想安府能避過一劫,這其中的細節卻又無處對人言說。楚晶藍費盡心力在幫他,他的心裏卻又有些複雜。
他一時間隻覺得人生就像是一出難以言說的戲,戲裏精妙與傷痛除了演戲之人能感受之外,在外人看來要麼是一個精彩的故事,要麼是一分淡淡的感傷,縱然能體會那分情緒,卻也終究是個局外人罷了。
他看了一眼楚晶藍,她今日穿了一個正式的紅色繡白梅的緞子,那麵料裏穿著金線,隨著她的輕動,那料子散發著幽幽光華,她的頭上插了他送她的那支梅花簪,襯的她整個人如同春光一樣明麗,卻又不失溫和。她的麵容一如往昔般淡定怡然,那雙如墨般的眸子裏滿是幽幽光華,他看到她那雙眸子時,心裏升起了一分淡淡的感觸,一時間心裏又起了一分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