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一郎,你能不能幫我父親請醫生。我看父親已經快不行了。”丸子著就哭了起來。
“……醫生在鐮倉,怎麼可能到這裏。”寅一郎歎道。
聽到這話,丸子邊哭邊,“寅一郎,其他人都我父親沒救了,我覺得你才有辦法。請你救救我父親。”
麵對這樣的麻煩事,寅一郎很想拒絕,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不出去。丸子這女娃雖然看著不精明,為人倒是老實。在這麼一個村落裏,的確幫了他不少忙。若是不伸出援手,寅一郎覺得以後兩人大概也不上話。到時候經常到處跑的他可就沒兔子吃。
考慮一下,寅一郎問道:“你母親會答應把你爹送去鐮倉?”
“我母親已經開始給我父親準備後事,不在家。隻有我三姐在家。”
如此有勇氣的話讓寅一郎覺得丸子也不是個完全沒腦子的傻丫頭,還是答應下來。到了丸子家,丸子的三姐聽要運老爹去鐮倉看病,登時就表示反對。丸子帶著眼淚大聲對姐姐道:“寅一郎都不怕用車拉父親,你還有什麼怕的?”
站在丸子背後的寅一郎忍不住苦笑起來。倭國是極為迷信的地方,一輛車若是拉過死者,本來也沒啥的事情會被宣傳的眾所周知,會被視為不吉利。沒想到丸子的三姐聽了這話,居然就答應下來。還幫著寅一郎把丸子的父親抬上架子車。
讓鄰居幫忙帶話,寅一郎拉著丸子的父親,丸子的三姐也坐在架子車上照顧這位中年人。丸子則緊跟在寅一郎背後。走到半路就快黑了,等他們跑到鐮倉城外,遠遠就聽到悠揚的鍾聲。寅一郎抬頭看向遠處的鍾樓,巨大的熒光表盤上,指針指在七點的位置上。
確定了方向,架子車在大概七點十五分的時候到了大宋駐鐮倉的使館前。大宋領館裏麵有自己的軍隊,加上四國與大宋的關係,幾年前建設的領館就設在城外。想來城內的貴人也擔心裏應外合吧。
這裏不僅有領館,還有眾多其他設施。譬如醫院。最近大宋已經將醫院對倭國全麵開放,如果不是知道這個消息,寅一郎可不敢請醫生看病的話。
四國的醫院有夜班醫生,寅一郎沒想到鐮倉的醫院也有。醫生檢查了病人之後,出來對醫院的工作人員用漢語交代。寅一郎也不想麻煩,直接用漢語道:“醫生,請問是什麼病?”
醫院的倭國工作人員訝異的看過來,臉上的神色登時就恭謹起來。醫生到沒有特別驚訝,他道:“是闌尾炎,很嚴重了。必須馬上手術。”
“……多少錢?”寅一郎心疼的問道。
“十銀幣。”醫生答道:“你是家屬,得簽家屬聲明。沒救過來,和我們醫院無關。”
十個銀幣……。寅一郎覺得這價錢遠低自己的想象之外,沒想到醫院這麼良心。回頭看向丸子姐妹,大概是第一次見到蠟燭,明亮燭光下的兩人看著都怯生生的。
“你們出來一個人畫押,如果你們的父親沒有救活,這是你們父親的命。和醫生無關。誰來畫個押!”寅一郎問兩姐妹,根本不提十個銀幣的事情。在那個村鎮裏麵隻有少數人知道銀幣這種東西,知道銀幣的人裏麵也隻有不到兩成擁有銀幣。在鐮倉在四國已經形成的‘錢’的概念,普通倭國人既不不知道,更不理解。
姐妹都不知道什麼叫做畫押,丸子向前一步,“我聽寅一郎吩咐。”
沒多久,丸子的父親就被送進手術室。三人在外麵的長椅坐著,看著手術室的窗戶明亮起來。
“寅一郎,醫生在怎麼治病?”丸子看著明亮的窗戶,不解的問。
“他們在努力救你父親。”寅一郎安慰道。他實在是不敢醫生正切開病人的肚皮,把發炎的闌尾切除掉。若是兩姐妹知道的話,隻怕會驚聲尖叫。便是在四國,醫院裏麵的人備有官兵,不管什麼人因為什麼原因擾亂秩序,都會用棍子敲他們腦殼。
聽到自己能明白的話,兩姐妹都安心的沉默下來。寅一郎心裏麵則有些遺憾,他覺得自己未免太衝動了,十個銀幣,這次出門賺到的錢隻剩下四個銀幣。難道自己一定要和鬆岡合作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