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清楚這到底是合法或者非法,陳道清就發了封電報給杭州。消息到了丁飛這裏,丁飛覺得事情不太對勁。原本去查非法的事情,怎麼越查越合法?處於對趙官家的忠誠,丁飛去見了趙嘉仁。
趙嘉仁看完之後並不驚訝,當年歐洲早期的紙幣其實就是銀行發行的白銀券。因為這些白銀券在外麵流通需要時間,銀行就搞起了時間差。同樣的白銀,多次抵押。所謂的擠兌,就是錢莊裏麵沒有現錢,那些拿著在銀行兌換白銀的‘白銀券’的人都去提白銀,銀行扛不住就倒了。
丁飛本就覺得以趙官家的英明,這等事情難不住他。見到趙嘉仁露出微笑,丁飛就率直的詢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雖然正常情況下應該是官家詢問下麵的人到底發生了什麼,這是怎麼回事。丁飛卻從來沒有追隨過其他官家,就他為朝廷效力的經驗,高高在上的趙嘉仁就是大宋最聰明最睿智最洞悉一切的人。而且他也很習慣這樣的局麵。
聽了趙嘉仁的解釋之後,丁飛思忖一陣才道:“就是廣東那邊的錢莊在私自積攢白銀?”
聽了這個貌似很突兀的話,趙嘉仁的思路也被突然打開。這件事他還真沒怎麼考慮過,大宋現在已經是太平洋與竺洋最大的白銀進口國,這些白銀作為貨幣,做出貨幣儲備,起到了巨大作用。所以有人想從中間撈一筆的最好辦法莫過於充分利用白銀。這下各種看似亂象的事情就被理順。
雖然不敢因為這麼一個簡單的消息來源就做出這樣的判斷,趙嘉仁還是讓丁飛先回去,讓大宋總錢莊的管事齊葉前來。有那麼半個月沒見過齊葉,就見頭發和胡須都有些發白的齊葉的麵龐看著有些不正常的紅色。
“齊葉,若是覺得不舒服就去看病。”趙嘉仁關心的建議。
“不妨事。”齊葉看著有種不出來的精氣,回答的很是自信。
既然齊葉自己這麼講,趙嘉仁也不好意思對這位認識了二十多年的老朋友太多。齊葉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人,太多就跟看不起他一樣。趙嘉仁就直入主題,“最近廣州那邊的錢莊到底入手了多少白銀?”
齊葉一愣,接著神色就遲疑起來。趙嘉仁也不急著追問,隻要齊葉的確知道消息,那就明一定有問題。
“官家聽了些什麼?”齊葉的很遲疑。
“我肯定是聽了什麼。所以我想問問你聽了什麼。”趙嘉仁笑道。
“這個……我聽……好像廣東的錢莊在學朝廷的手段。”
“什麼學朝廷的手段。所謂廣東錢莊也是當年一些泉州錢莊福州錢莊跑去後建的。用白銀做抵押物的手段也不是現在才有,以前的時候杭州、泉州的的錢莊也做過,隻是做的不多。所以我隻想問問,就你所知,那些的錢莊最近兩三年到底積攢了多少白銀。”
齊葉心裏麵一陣的悸動,頂頭上司若是糊塗蛋,或者是和光同塵的貨色,齊葉有絕對信心各種糊弄。麵對趙嘉仁,壓力就未免太大。更重要的是,齊葉自己也不知道南邊的錢莊這些年都弄到了多少貴金屬。
大宋朝廷的貴金屬主要是從倭國以及大宋占領的倭國附近的島嶼上弄到的,因為最初就是趙嘉仁掌握,現在依舊被趙官家控製。但是海運一開,從竺洋那邊弄到不少金銀。這部分金銀就看商人有沒有這方麵的渠道,朝廷卻管不了這麼多。海商們自然是逐利,朝廷收購金銀的價錢低,他們就願意把金銀賣給出價更高的錢莊。
“官家,臣下去之後會查問一下。”
“嗬嗬。查問。”趙嘉仁沒有立刻回答。所謂查問,大概就是沒有下文。齊葉會問,錢莊可沒有理由要回答。最後的結果還是不了了之。想這樣應付趙嘉仁的人很多,趙嘉仁發現他倒是沒辦法對付齊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