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的會議室裏麵氣氛很糟糕,宋軍在十年前還曾經出現過十萬軍崩潰的局麵。可那是以前的宋軍,現在的宋軍乃是趙官家一手創立。這支軍隊曾經解決過蒲家,清洗過大食人,收複交趾,摧毀占城,開辟暹羅。在於蒙古人的戰鬥中,從來沒有落過下風。
此次戰鬥中上萬的傷亡和以前宋軍的傷亡相比並不大,卻是趙嘉仁建立的軍隊有史以來的最大損失。所以大家都沒什麼,在尷尬的沉默中甚至有人問道:“官家,若是你遇到這樣的局麵,會怎麼應對?”
趙嘉仁的回答非常簡單,“不知道。”
這麼一個尬聊之後,氣氛更加尷尬。所有人都不願意再什麼,大眼瞪眼之間,兵部眾人看到的都是互相之間困惑的表情。對這種從所未見的局麵,大家都不知道該什麼。
趙嘉仁看著兵部的反應,他感覺兵部已經靠不住。本不想話的他率先打破沉默,“諸位,勝敗乃兵家常事,我一直反對結果導向的模式。如果隻論結果,那人人都該殺。此次的戰敗,自然要調查,卻不能因此而影響繼續作戰。”
聽了這話,兵部裏麵倒是恢複了一些生氣。鄭捷當了這麼久的兵部總參謀長,和他關係不好的人有許多,和他關係不錯的人數量更多。趙官家的話證明他沒有追究鄭捷戰敗的打算。這就等於是保住鄭捷的性命。
“我沒有在前線,所以不好什麼。當下重要的是兩件事,第一就是不能讓戰敗的結果影響到接下來的戰鬥,第二就是我們之前的布局不能受影響。特別是我們之前定下來的決定。通濟渠要重新挖通,情況如何了?”
聽了趙官家把話題轉移到別的方麵,那幫擔心趙嘉仁會抓住不放的兵部人員終於放下了心。至於原本就不擔心的家夥更是心裏麵責備自己對趙嘉仁的誤判。趙嘉仁的做事方式是那種永無終結的模式。任何一個階段的終結都隻是下一個階段的基石,趙官家從來不會停下腳步,更不會在功勞上安然高臥。以前的時候,大夥都覺得趙官家的激進簡直是折磨。現在他們突然發現這種不斷前進實在是太好了,至少失敗者不會被無窮盡的追究。隻要朝廷還在前進,大家就不會失去機會。
負責通濟渠測量工作的負責人員立刻回答,“官家,測量工作已經完全結束。黃河南下之後,河南與淮河流域之間的運河河渠全部被毀。那可是從漢代到唐代之間花費幾百年時間的積累。我們測量的結果,這土石方的量太大了。”
“不怕,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不積流無以成江河。陸路運輸成本太高,效率太低。非得運河才行。你們覺得需要多久才行。通濟渠按照現在的局麵,得挖十年。倒是山東的運河也許能快些,四五年就能完成。”
聽了這樣的大實話,兵部裏頭的不少人都捏了把冷汗。十年時間可是非常久的時間,這麼給趙官家話,無疑會觸怒趙官家。沒想到趙嘉仁聽了之後竟然毫不生氣,他點點頭,非常認同的答道:“很好。這個得開工。部隊的測量部門需要全力配合。”
談完了這些工作,趙嘉仁就離開了兵部。坐到馬車裏,關上車門,趙嘉仁這才重重的哼了一聲。兵部的表現讓他很失望,對於戰敗的反應實在是太慢太慢。可趙嘉仁也隻能生悶氣,之前的宋軍沒有任何資本麵對失敗。在大宋建立後的幾百年中,宋軍一直在戰鬥,但是戰鬥的結果並不令人滿意。真正有了勝利信心,也就是最近的幾年而已。
馬車前行,趙嘉仁在心裏麵不斷給宋軍找理由。然後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這是他以前從未想過的。在1世紀,全球能打的軍隊沒剩下幾家。1世紀的基本看法是,聯合國五大常任理事國擁有全球最能打的軍隊。然而看這些軍隊的曆史,五大常任理事國都是經曆過極為殘酷的戰爭,有過許許多多失敗。在屍山血海裏麵積累起了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