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莫歡沉默了,從他緊皺的眉頭上看得出,他正在思考。劉寵並沒有多話,在學社的成員裏麵,大家也沒有立刻想明白。是經曆過幾番最初非常糟糕的討論之後,最後才勉強達成了共識。
對劉寵這些人來講,他們既然在大宋有差事,他們的人生大概就得圍繞這些差事來轉。就如劉寵必須做和情報相關的工作。討論最終得到結果是,在能完成差事的情況下,大家都希望能夠去做自己喜歡的差事。有些差事不是大家做不了,也不是這個差事有什麼問題,就是大家不喜歡。
譬如越是年輕人,就越希望投身於和戰爭有關的差事之中。
就在劉寵準備讓秦莫歡自己想想的時候,秦莫歡開口了,“劉將軍,你之所以那麼辛苦的每個高坡都要看,是因你當了兵,就必須去看?”
“是。”劉寵爽快的答道。占領製高點是戰爭的基本規律,蒙古軍手裏隻有冷兵器,那些山頭上也沒辦法布置大量弓箭手,所以劉寵對放棄了檢查許多沒有威脅的高坡。隻查看了有威脅的。要是對麵的軍隊裝備與水平達到了宋軍的程度,劉寵無論如何都不會出現在這樣的死地之中。誰也不會與冷兵器的人馬去對抗訓練有素的火器軍隊。
“劉將軍,我雖然沒有準備這一輩子都當兵,以後卻再也不會對檢查高地的事情胡八道了。”秦莫歡挺鄭重的對劉寵道。
喂喂!劉寵心裏麵訝異,這秦莫歡到底想明白了什麼,怎麼這就突然出這麼正經的話來。然而此時也不是廢話的時間,劉寵就把此事記在心裏,他本以為經曆了學社的學習討論之後,就已經對人心理解到了非常深刻的程度。然而現實可遠比劉寵想象的複雜的多,一個秦莫歡就超出了劉寵的理解範疇。
“你覺得用什麼兵器順手?”劉寵問。
“長槍。”
“我帶你再去領一套長槍。”劉寵道。
第二不亮眾人就起來吃飯,剛亮,眾人就出發。秦莫歡穿著他全新的裝備騎在馬匹上,馬匹大概是感覺身上少了二三十斤的份量,所以看起來情緒很好。秦莫歡的情緒也非常好,這身鋼甲內襯的絲綢襯甲非常貼身,兩邊肩頭位置上各一個口代,可以通過向裏麵墊紗布的方式將肩頭與鋼甲的貼合度調整到非常舒適的水平。硬邦邦的套在身上的瘊子甲和這種鎧甲相比,立刻就如同上刑一樣了。
除了這個之外,如果能把腰直起來,就可以把不的壓力轉移到背後的甲上,有點跟靠在別人身上一樣。走路的時候這種感覺不明顯,騎在馬上的時候,感覺就好了許多。
除了已經能夠體會到的好處,那一套長槍是指四件槍頭。每個槍頭的最大區別就在於槍頭後麵的金屬套管的長度。最長的槍頭後麵連帶的槍杆竟然有將近兩尺長。光是這麼多鋼,在大元這邊就是非常不得了的花費。
運輸傷員的時候,隊伍通行速度慢。回去的時候眾人通行速度快,原本必須檢查的山頭,此次也放過了不少。不過這不等於劉寵對此沒防備,劉寵派遣人手看守住蒙古騎兵可以衝過來的缺口。
走到半路,突然聽到一聲響箭,附近坡口隨即傳來馬蹄的聲音。
秦莫歡拔開放木炭火的竹筒,把一個信號筒尾部的印信湊過來在以暗火方式燃燒的木炭上點燃,片刻後引信就呲呲的燒著了。把信號筒握在結實的手套裏,秦莫歡隻覺得頗為興奮,以前他可不敢空手握著這玩意。現在的整套新裝備,手臂也有了臂鎧,這個臂鎧裏麵是雙層麵料的手套,臂鎧套在手套上。
砰的一聲,一顆信號彈從信號筒裏麵發射出去,直飛空。手上除了感覺到點震動之外,沒有別的不舒服。
正在此時,和秦莫歡一起負責監視缺口的那位也發射了信號彈。劉寵看著這位女子非常麻利的將信號筒收進馬匹旁邊的布袋裏頭。一身金屬甲的她迅速落下麵甲,從背上摘下鋼臂弩,開弓上箭。秦莫歡連忙學著這位女子忙活。等他裝上了箭,前麵已經出現了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