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上,村頭那邊做飯的香味飄來。也許是吃了快十稀飯,大家的嗅覺也變得極為敏感。這麼遠的地方飄來的飯菜味道格外勾起了大家的食欲。那些半大的孩子就忍不住要哭,大人趕緊讓他們捂住嘴。若是引起了元軍的注意,知道會發生什麼。
至於那些嬰兒,講道理是根本不行的。母親隻能把幹癟的**塞進嬰兒嘴裏,任他們毫無用處的吮吸著。孩要哭,大人也忍不住想哭。到了這個時候,仿佛有一座山壓在大家心頭,讓所有人都覺得無法呼吸。
第二白,有人叫上陸大伯,請他一起去見元軍的管事。管事高高在上的坐在交椅之中,周圍是他的手下,還有一些地方上的大戶與人口較多的家主。
管事的眼睛纖細,瞪了眾人一圈,接著用蒙古腔的漢語道:“這次紅巾軍造反,一個叫林登萬的人鬧得朝廷都不安生。我們來這裏,就是為了抓住這個叫林登萬的人。你等趕緊把知道的出來,我們就放了你們。”
陸大伯今本就沒吃飯,此時聽到這消息之後隻覺得頭暈眼花,感受到了來自內心的無比絕望。他現在又開始後悔自己為何沒有徹夜逃走。如果逃走的話,就可以避開這樣的威脅。元軍殺人,就是會殺人的。對於元軍,隻有避開他們,永遠不要見他們才行。不管是蒙古人的官,或者是蒙古人的兵,都在一次次刷新陸大伯對於他們認知的下限。
以前的時候蒙古人在和南邊的大宋打仗,所以沒空來搭理北邊的漢人,那時候陸大伯覺得自己好歹還能過日子。隻是需要按時交納糧食就可以了。然而現在大宋都逼到了黃河邊上,大元終於把目光收回來,投放到河北的漢人身上。
這是陸大伯到黃河以南的時候,聽他的侄子陸二郎講的道理。那時候陸大伯還覺得侄子陸二郎的目的是讓陸家人留在黃河以南,聽侄子所,他們在黃河以南有許多農活要做,缺人手,所以希望人口眾多的陸家能夠留下來。
那時候的陸大伯覺得陸二郎沒理由指揮陸家,陸家更沒有理由跑到黃河以南當長工。現在他是真的後悔了,至少在黃河以南當長工隻是出力,留在黃河以北是要賠上性命。
“老爺,這事情慢慢問。大家知道的肯定會給老爺講。你可別生氣。”鄭家家主仿佛沒聽到威脅般的道。
管事的乜斜著眼看了鄭家家主一眼,然後傲居的道:“呸!姓鄭的,在這裏輪不到你話。跪下。”
鄭家家主並沒有因為這樣的怒喝而驚訝過度,他也沒有多話,最後還是給跪下了。接著蒙古軍管事對著其他人喝道:“你們都給我跪下,這次不出來消息,你們就跪死在這裏吧!”
一個接一個,被叫來會場上漢人都給跪下了。蒙古管事看著下頭的人,用手中的馬鞭指著陸大伯,“你,你先。”
用力吞了口口水,陸大伯覺得自己好倒黴。為何每次都會被人交出來先問話。他問道:“老爺,我……我該啥?”
“就你知道的有關林登萬的事情!”蒙古管事喝道。
“我……上次知縣前來收糧,收糧前先把沒糧食的人抓走了。我們把今年的糧食交了之後,過了一多,村民就跑回來。我們問他們怎麼回來的。他們是個紅巾軍把他們放回來的。至於林登萬,我們以前從來沒聽過有這麼個人。”
“沒聽過?怎麼會沒聽過!”管事怒道。
“俺們河北是姓趙錢孫李周吳鄭王的多,姓林的很少啊。”
“姓林的怎麼會殺,你不要唬我!敢瞎話!立刻殺了。”管事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