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外麵大汗的怒喝與侍衛求饒的聲,郭守敬臉色驚恐。他知道大汗忽必烈雖然是位明君,卻性格急躁,火頭上來就要發怒。而伯顏方才的話明顯大大觸怒了忽必烈。
伯顏大帥卻沒有話,他沉默片刻,然後問郭守敬,“不知明日可否與我一起去看看新河道?”
“若是能看看現在的黃河,那就最好。”郭守敬提出了他的看法。
伯顏答道:“宋軍在河上有軍船,我們頂多遠眺,他們修堤的地方根本靠不過去。為了靠過去看,我們已經死了兩三百人啦。”
得知宋軍準備的如此充分,郭守敬已經不出什麼。在水麵上,一旦失去先機,那是極難挽回的。宋軍來自南方,水麵的能耐比起蒙古強太多。
如果要是趙嘉仁聽了郭守敬的話,他會忍不住發笑。因為若是沒有趙嘉仁的話,曆史上的蒙古在水上是完全擊敗了大宋。而且趙嘉仁是安徽淮河邊的中原人,而非南方人。
不過此時趙太尉並沒有心思關心蒙古,或者蒙古的行動沒有觸及事前的謀劃,在之前的計劃中設定了很多標誌性事件,以及針對這些事件的應對。蒙古人根本沒有觸及當中的任何一項。也就是,現在的蒙古軍行動遲緩,對宋軍根本沒有造成威脅。
趙太尉此時就把全部精力都放到了攔河築壩上。此時兩條長堤之間的距離已經縮短到了兩裏地。即便有新河道分流,攔河築壩依舊導致黃河水位提升,整個河岸與水壩都進行了加高工程。而原本十幾丈的新河口在河水衝刷下已經擴大到了快兩裏地。原本新河道兩岸的營壘群設計時候就相距七八裏地,大家還覺得遠的過份,現在已經有人擔心的詢問,若是這麼下去的話營壘區會不會有淹水的危險。
白棕繩製成的網兜,裝滿石頭與填滿了沙土的草袋,長七八米,直徑一米多。用起吊設備轉到河堤前麵的七八米長的大平板上,用設備吊起大平板的一邊,讓這種巨大的沉河物直接掉進水裏,而不是丟在水壩的泥地邊緣。每次這種沉河物落水,都會激起巨大的水浪。這巨大的玩意掉進水裏之後頃刻就沉入黃河水中不見蹤影。
趙嘉仁並非是水利專業,但是他在電視上看過在黃河與長江上修堤壩的紀錄片。郭守敬提出的內容,趙嘉仁也很清楚。集合大宋積累的技術資料以及河務人員,此次填河也算是竭盡全力了。
“太尉,按照以前的進度,再過五就能完工呢。”負責測量的董如海提出了一個算數結果。
趙嘉仁聽了之後扭頭看向董如海。他從這個技術負責人的臉上看到的是緊張。這下趙嘉仁倒也有些釋然了,遇到這等事情誰不緊張呢。越是緊張,大家就越喜歡些場麵話來給自己壯膽。
“按照科學規律來做吧。”趙嘉仁答道。新中國80年代之後對大型紀錄片裏麵各種大型水利工程的合攏有專門的描述。趙嘉仁知道那到底有何等困難。
正話間,不太遠的地方就傳來轟鳴聲。趙嘉仁與董如海的目光都看過去。那是工程隊在對新河口實施爆破,人為炸開一些邊緣,讓更多黃河水能夠順暢的從新河道流走。黃河水能從新河道多流走一分,就從舊河道少流走一分。攻城實施到這種時候,真的到了錙銖必較的地步。
五時間在工地上過的飛快。新河道河口水麵寬度已經大大超過兩裏,接近三裏。舊河道水麵寬度隻剩下不到四百米。這麼一個距離,如果大聲呼喊的話,就應該能夠清楚的聽到對麵的聲音,然而此時卻做不到。這並非是因為黃河上的風大,更是因為這個缺口處的河水濤聲洶湧宛若戰鼓。
此時再投入河中的已經不再是白棕繩製成的網兜,而是拇指頭粗細的鐵條編成的鐵籠。鐵籠裏麵裝滿的是石塊與麻袋裝的水泥塊。現在的水泥質量不行,放進如此湍急的水中會碎掉。
看著這些在市麵上價格不菲的工業品被投入到河中,趙嘉仁心中惡狠狠的感歎:要是沒有國營企業,這條河堤大概就讓老子破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