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給我的人,自然都好,我哪裏舍得發賣了?”鳳卿卿輕快地笑了。
鎮北侯夫人叫杜媽媽拿來一隻精美木匣,遞給鳳卿卿,笑道:“好孩子,這兩日委屈你了。俞錚從小就脾氣倔,除了我和侯爺,誰的話也不聽。若是他惹了你,你也別生氣,過來告訴母親,我幫你說她。”
鳳卿卿見那盒子就十分地精致,油亮的匣身刻著浮雕,四角鍍了層金,顯得既精巧又大方,登時兩眼放光,抱在懷裏不願鬆手。
鎮北侯夫人看了周氏一眼,笑道:“快打開來看看,喜不喜歡。”
鳳卿卿打開盒子,登時被一陣光滑耀得睜不開眼。
盒中裝著一整套翠玉寶石頭麵,做成各種花型。以上好的和田翠玉做葉,各色寶石為花瓣,再以珍珠為點綴,形容精巧華美,令人愛不釋手。尤其是其中牡丹華盛,全用深色的紅寶石為花瓣。最大的一顆有鴿子蛋大小,可想其價值。
鳳卿卿不懂珠寶,但好歹也見過一些。再看其他人的表情,便知鎮北侯夫人出手大方。
周氏笑道:“讓我也瞧瞧,可真是難得一見的精品呢!”她笑著湊上前,和鳳卿卿說著這顏色如何搭配衣服,手底下已經將頭麵翻了遍,眼底閃過一絲惱怒。這套頭麵她雖隻見過一麵,但卻知道是鎮北侯府祖傳的首飾。這些東西周氏就得到過一套。
聽聞太夫人原先將東西分了三份,給了三個兒媳。周氏的婆婆死後,所有的東西全交給了二房掌管。按理說鎮北侯夫人應當在蕭俞銑成親之後,將大房原先的東西交給周氏,可鎮北侯夫人卻提也不提。蕭俞銑感念鎮北侯夫人的養育之恩,也不好強行分家。
周氏娘家富裕,好東西自己也有不少,本不計較這些。可今早聽說鎮北侯將請封世子的折子給壓下,等到他們有了嫡子再行計較。周氏本就惱怒,又見鎮北侯夫人當著她的麵將東西送給鳳卿卿,心中更是恨恨不已。
胡錦娘站在鎮北侯夫人身後,眼巴巴地看著那滿盒子的珠光玉翠,手上的手帕都要被絞斷了。
鳳卿卿看著好笑,卻不明白鎮北侯夫人為何要當著大家的麵將東西給她。“多謝母親。”
鎮北侯夫人看著周氏,暗暗好笑,喝了口茶水,對鳳卿卿道:“不必謝我,隻要你好好侍候俞錚,為我們蕭家開枝散葉,我就心滿意足了。”
周氏聽鎮北侯夫人說起子嗣之事,更加憤恨了。她咬了咬嘴唇,不動生死地笑道:“也是,嬸娘想抱孫子,可是想了好久呢。可惜,錦娘的孩子……”
鳳卿卿聽了訝然,脫口而出:“錦娘有過孩子?”
鎮北侯夫人瞪了周氏一眼,歎口氣道:“是年前的事情,可惜了,是個男嬰呢。”
胡錦娘恰到好處地紅了眼圈。
鳳卿卿卻忍不住皺眉,鎮北侯夫人是何意思?當著她的麵提起胡錦娘懷過男嬰,就不怕自己惱麼?
周氏笑道:“你瞧,我提起這事做什麼。白得要人傷心。錦娘總是還年輕,以後孩子會有的。”這語氣,這神態,好似胡錦娘才是蕭俞瑾的正妻。
鳳卿卿心煩意亂,沒過多久就從玉華堂辭了出來。胡錦娘也跟著她出來。
兩人走到花園內,胡錦娘打發了貼身的丫鬟,請鳳卿卿到亭子裏坐坐。
“少夫人,昨日之事真對不住。是錦娘自己打翻了茶杯,卻叫二爺誤會了少夫人。”胡錦娘盈盈拜倒,白蓮花似的臉龐全是歉意,雙眸楚楚地盯著鳳卿卿,似乎鳳卿卿不原諒,她就能立馬哭出來。
鳳卿卿冷笑一聲,說道:“這是跟你有什麼關係,是蕭俞錚自己沒弄清楚。要說道歉,我該給你道歉,平白將他從你房子裏叫出來,你可不要怪我。”
胡錦娘臉白一分,又立刻道:“錦娘怎麼敢,少夫人要折煞死錦娘了。”
“什麼死不死的,快起來。”鳳卿卿擺了擺手,渾不在意的說道。
胡錦娘一拳打在棉花上,索性跪在地上裝白蓮花。
鳳卿卿不耐煩地將她提起來,拉到自己身邊坐下,笑道:“咱們算是姐妹,哪兒那麼多客氣。”
胡錦娘掙脫不得,隻得挨著鳳卿卿坐下。
“聽說你是婆母的親侄女?”
“是,家父是夫人的兄長。夫人和表哥……不,夫人和二爺待錦娘恩重如山。”
“那他幹嘛不直接娶了你,你們也算是青梅竹馬了呀?”鳳卿卿問道。
胡錦娘一張臉霎時間沒了血色,變得又青又白。她不過是胡家庶女,胡家又已然敗落,如何配得起鎮北侯府的嫡子?隻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呐。自己才貌俱佳,如何配不上表哥?卻要被鳳卿卿如此奚落?
胡錦娘深吸一口氣,勉強笑道:“少夫人……少夫人怎麼這樣說,能嫁與表哥錦娘就已滿足,是什麼身份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