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治家（中）
昭姬原本還期待著過年，可這個年府裏回為孫姨娘懷孕的事兒，餘波不斷。這天下午，昭姬剛從二姐文姬的院子裏回來，便看見環兒正跟姨娘在說些什麼。
“姨娘，可不待這麼欺付人的。那碳火可是府裏的份例來著，有了姑娘後那可是夫人讓給加的。現在孫姨娘院裏的人就這麼給領走了，她不敢惹蔡姨娘，那不是不對付咱們院子嘛。”聽了環兒的話，陳姨娘沒有開口，似在想些什麼。
“姨娘，環兒，姐姐。”昭姬走了過去。
“姑娘這是回來了。”環兒看到走近的昭姬，到是高興的笑了。陳姨娘走了過去，道：“環兒，明個兒再去管家那說說，咱大人到是沒關係，可姑娘要緊。”
“奴婢明白。”環兒自然是了解的，姨娘的意思是給管家說說，可管家是夫人的心腹，這給管家的說跟給夫人說，不都是一樣的嘛。
晚飯後，陳姨娘在蹋上給昭姬換了小衣，讓她睡下後，對旁邊的環兒道：“環兒，按說昭姬的奶娘也應該辭了，到是應該給她找個丫鬟了，明天你順道把這事給管家提提。”
“姨娘說的是，這打小在姑娘身邊看著，也能找個待姑娘實心的。”
“你說的也是。”對環兒的話，陳姨娘到是上心了，“是得仔細的瞧瞧。”
這在年前，管家便遞來話了，說是小丫頭已經給婆子帶來了，讓陳姨娘看看。昭姬這幾天聽環兒姐姐講了這事，可是上心了。還好是在古代，這要是在現代買賣人口，那可得吃免費飯的決心了。陳姨娘開始到是不同意昭姬去自個人選人，不過經不住昭姬難纏，最後到底還是同意了。
昭姬看著眼前的女孩子，她們穿著樸素，隻是紮著一根麻花辮子。那眼神裏看著她時，有羨慕，有卑微，有渴望。昭姬跟在陳姨娘的身邊，看著陳姨娘對眼前女孩們的審視。好一小會兒，陳姨娘指著那個站在中間的女孩子，道：“就這個吧。”
昭姬看著姨娘選的那個女孩，年齡大約在七八歲。一身洗得發白的麻衣，卻很幹淨。皮膚黑黑的，一張看了就會忘的大眾臉，沒有什麼特別出色的地主，放在人群中一點都不顯眼。聽了陳姨娘的話，旁邊的環兒便從婆子的手中拿過了女孩的賣身契，看了一眼後遞給了陳姨娘。
婆子對女孩道：“丫頭，跟了官家的姑娘，看你是有福的。”說完，環兒便領著女孩，向陳姨娘走了過來。
這時，管家讓婆子帶著剩下的女孩準備出府了。突然，在人群尾的一個女孩衝了出來，跪在了陳姨娘的身邊，“夫人，求您買下我吧，買下我吧。”
昭姬看著眼前的女孩，她還好小啊。些許就因為人小，所以剛才昭姬都沒有注意這個站在人尾的女孩。應該才五六歲，幹幹瘦瘦的，穿著一身打滿了補丁的衣服。這是怎麼樣的時代，有人渴望著成為一個奴仆，一個生死操縱於她人之手的奴仆。
女孩嗑著頭，在那石板上“碰碰”作響。領著女孩的婆子看著這一切，忙走了過來，一把抓起了小女孩的頭發，把她揪了起來。昭姬這才看見，那女孩的額頭已經滿是血跡。婆子連忙對著管家跟陳姨娘道：“這個奴婢不懂禮，貴人們多體諒，多體諒。”便揪著女孩就要走。女孩哭著，眼裏已是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