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戀點滴(大呢)
楔子 漸變
風過無痕,她雙膝抱地。
周遭黑暗無比,隻除了窗外一絲月光灑入。
身邊很靜,突然,被一陣喊叫打破。
“你放手,放手!”
“大嫂,大哥已經死了,你就從了我吧。”
“滾!你不要碰我!”
“你裝什麼?不碰你,你又不是沒讓我碰我!”
“你說什麼?”
“沒有我,你能生出羽兮!”
“不可能,怎麼會是你!”
“你喝醉了,寂寞了,我陪你唄,大哥那時還不知道在哪房那兒快活呢?”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大嫂,我可沒騙你,你胸前還有一顆痣,是吧。”
“你——”
“大哥又不珍惜你,你何必為他守節。”
“不,你大哥是愛我的!”
“愛你?哈哈哈,如果愛你,幹嘛還娶二房,三房?”
“那是——”
“那是他不愛你,他不珍惜你,我珍惜你,大嫂,我一直是愛你的。”
“不,我不能對不起你大哥。”
“大嫂,他已經對不起你了!”
“對,他對不起我,他說他隻愛我一個人的!他說他隻娶我一個的!”
“大嫂,讓我進去吧。”
“好,你進來,是你哥先對不起我的!”
“對嘛,大嫂,你的皮膚真滑。”
其他的,她已不想聽。
她的雙手緊握,指甲已嵌入肉中,但,她感覺不到疼。
她的嘴角上揚,她的眼睛含笑。
她鬆開手,伸出自己的舌頭,慢慢地舔著自己手掌溢出的鮮血。
舔了幹淨,她站起身,打開門,月光灑上她的臉龐。
清秀的臉龐滿含笑意,潔白的牙齒滲著絲絲紅色的血滴,殘忍而興奮。
紅燭的火焰在風中岌岌可危,黑暗潮濕的地下室充斥著一股讓人作嘔的血腥味。
燭光照在一個用上等紅木做成的椅子上,而坐在椅子上的人,全身漆黑,隻除了含笑的眼眸和豔紅的唇瓣。
她的雙手鮮紅,手中的紅色液體仍在一滴一滴地往下落,清脆的聲音讓她很高興,她揚起自己的唇,口中的血液順勢溢出,滴落在她的胸前。
她的前方傳出激烈的嘶吼聲,慘不忍睹,撕心裂肺。
她皺眉,抿起自己的嘴唇,起身,走至方才發出吼叫的人的前方,蹲下,再次揚起她的笑。
“怎麼,疼?”
“西門羽兮,我是你親爹!你不能這麼對我!”西門皓渾身淩亂,衣衫襤褸,像是被亂劍掃過,他的臉部無一處完整,此時他半眯著殘破的雙眼,透露出祈求,奢望,看著眼前的人。
西門羽兮收斂起自己的笑,她瞪著麵目全非的人,突然,手一伸,一塊炙熱無比的鐵塊映入西門皓的左臉,西門皓的嚎叫,燒肉的味道,立刻深入她的聽覺、嗅覺,她的笑容重新揚起,她的力道加深,她摩擦,西門皓的叫聲更大,她的笑容更深,不到片刻,叫聲停止,西門皓暈了過去。
“這麼就暈了,真是無趣!”
西門羽兮站起身子,踢了踢昏迷中的西門皓,隨即,她走上台階,開門,走出。
門口的守衛一見到來人,放鬆的身板立刻站直,“小姐,慢走。”
西門羽兮停住腳步,她回頭看著守衛,手放到守衛的肩上,“你,把裏麵處理一下。”
“是,小姐。”肩上的冰冷讓他的冷汗直冒,他期望小姐盡快離去。
“還有,”感覺到守衛的僵硬,她露出滿意的笑容,“處理完,自己到賬房領賞。”
“謝謝小姐。”守衛的背部已經濕潤,他不期望什麼賞錢,隻希望他肩上的手能盡快拿走。
西門羽兮點點頭,拿開她的手,轉身,慢吞吞地走向主屋大廳。
今晚,是她娘四十大壽。
張燈結彩,花紅柳綠。
她的唇依然掛在臉上,她站在門口,看著滿屋的熱鬧與歡笑。
西門羽兮從錢袋裏拿出一個用紅布包著的東西,跨進屋內。
自西門羽兮一邁進屋內,所有的熱鬧和歡笑立刻冷卻,她的笑容不變,走到坐在主座的西門大夫人麵前,遞上她送給她的大禮。
“大夫人,打開看看,這是我精心送你的禮物。”言語間,她的眼中閃過無數光線,她看著畏縮的西門大夫人,催促她。
王清麗雙手發抖,她猶豫著到底接不接,但,一觸及到女兒淩厲的眼神,她硬著頭皮,接過紅布,不,應該是染著紅色的白布。
“大夫人,快啊,打開啊,大家都期待我的賀禮是什麼呢?”
王清麗瑟瑟發抖,她想讓身邊的丫鬟代勞,但,西門羽兮的眼神讓她不敢提出,她慢慢地掀開一層,第二層,第三層,終於,一個長長彎彎的東西呈現在大家麵前。
一看到這個東西,王清麗立刻轉頭朝下,狂吐不止,眾人奇怪,上前觀看,頓時,個個麵色如土,女的個個也如王清麗般狂吐,男的雖不若女的那般,但也個個麵如死灰,渾身搖晃。
“西門羽兮,你怎麼拿這種東西送給大娘!”較為有膽的西門商忍著惡心的感覺,厲聲對著自己的妹妹吼道。
“大哥,你怎會不知,這可是我娘最愛的寶貝呢?”語畢,西門羽兮走至狂吐不止的王清麗身邊,她單手遏製住王清麗的雙頰,眼神殘忍,狠毒,“娘,這可是我親自為你取的寶貝,你怎麼不多看一眼,難道不喜歡我送的禮物?”
“嗚嗚,不,不是的,”王清麗垂下自己的眼睛,她不想,也不敢直視西門羽兮的雙眼,她的淚水像激流般湧出自己的眼眶,“羽兮,你放過我吧。”
放開王清麗的雙頰,西門羽兮抓住她的手,伸向那個東西,“抓住,不然,你不會想知道後果的。”
王清麗別開頭,深吸一口氣,壓下惡心想吐的衝動,抓住,手上那冰冷惡心的感覺立刻傳遍全身,她痛苦的閉眼,等待她女兒下一個淩辱。
“看來娘很滿意我的禮物,好了,大家都別站著,快開席吧。”
眾人個個麵色沉重,惡心想吐,哪還有吃飯的想法。
“羽兮,二娘的老毛病又犯了,我就不吃了。”
西門羽兮點頭,趙雪立刻拉著兒子跑了出去。
旁人見趙姨娘成功逃脫,紛紛效仿,都成功脫逃。
最後,大廳隻剩下西門羽兮和西門大夫人,還有大夫人的丫鬟,小蘭。
小蘭立於旁邊,想開口,但又怕被責罰,隻能一直低著頭,等候著大夫人的指示。
“大夫人,你是不是也想說你的頭痛?”
王清麗不敢接話,她的淚水仍在流個不停。
“我看你也是真的不舒服,小蘭,扶夫人去休息。”
小蘭答應,立刻扶著夫人離開這個壓抑的地方。
看著倉皇而逃的親娘,西門羽兮冷哼一聲,隨即低頭,吃菜。
滿目的菜,早已沒有溫度,嚼在口中,沒有味道。
西門府,南城的大戶,主營藥材生意。
此時,西門府門前,積聚著大量的人,個個麵色蒼白,神情急躁。
“小哥,你就去通報一聲吧。”
“是啊,小哥,這是三兩銀子,你就行個方便。”
看門的小哥看著銀子,臉色微變,但,未收,“不是我不幫忙,實在是我家小姐說過,如果沒有冷玉冰魄,她是絕不賣散吾明子的。”
“這不是為難我們嗎?世人皆知,冷玉冰魄是神醫尚坤的寶貝,我們怎會拿到!”
“小哥,你就幫我們說說好話,如果沒有散吾明子,那,那些染病的百姓怎麼辦啊?”
小哥實在為難,他也知這個散吾明子現在的重要性,但,小姐,無人敢近啊。
“不用麻煩他了,我就在此。”一身黑的西門羽兮立於大門之間,她冷眼看著跪倒在她家門前的這些人。
“西門小姐,您就行行好,就把散吾明子賣給我們吧,我們全村的人都會感謝您的。”行唄村,不知為何,最近幾乎每家都有人染上那個怪病,隻要聞過散吾明子就會好,所以,身為村長的他,為買到散吾明子,必當義不容辭。
西門羽兮冷哼,她走到村長麵前,蹲下,“如果說,你們不能拿出冷玉冰魄,你們還能拿出讓我開心的東西?”
村長愣住,他們村是個小村,每個人都靠種田為生,能有什麼寶貝會入得了西門小姐的眼睛呢,這擺明是變相的拒絕嘛。
“不要為難,與其求我,不如去求那個尚坤,或許他會好心的把冷玉冰魄給你們,那樣,我就會把散吾明子賣給你們了。”
語畢,不待眾人的反應,揚長而去。
“西門小姐,怎會如此的冷漠呢?”
“是啊,我聽說西門小姐人很好的。”
“小哥,她真是西門小姐?”
“沒錯,她是西門大小姐,你們口中的那個西門小姐或許是西門三小姐。”
“同樣是西門家的小姐,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差距?”
看門的小哥聽到這句話,臉色大變,大吼,“你們不要命了?不要評論西門大小姐,你們要不到冷玉冰魄,不要再來此地!”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不明白為何剛才還一臉和氣的小哥,怎會突然變得凶神惡煞?
待人群散去,一位身著褐色長衫的男子從巷口走出,他的眉頭緊皺,看到村長的神色,他的眉頭更緊,他走至西門府的門口。
他揚起他一貫的笑容,抱拳,說,“小哥,麻煩你通知西門大小姐,在下有大小姐想要的冷玉冰魄。”
小哥看到來人的笑容,不禁心中一暖,自己也跟著展開緊皺的眉頭,笑著應了聲,去通報總管。
不到片刻,總管出來,見著來人,他的笑容讓一臉嚴肅的總管也緩和了,總管客氣地請他進門,帶他到會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