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麵來了一輛馬車,馬車在少年身邊停下,一個美如畫卷的女子從車窗探出頭,眨眨那如湖水般通徹的眼睛道:“你好悠閑,姐姐的事你並沒有放在心上吧?”
那少年伸手托起她的小臉,笑道:“大姐的事我哪裏敢忘,到是冰兒姐姐居然不經大姐同意就這麼偷跑出來,不怕回去被打屁股?”
冰兒嬌嗔道:“哼,姐姐最是疼我,若你辦事不力,到時不一定打誰的屁股呢。快上來,咱們還得追伍齊他們去。”
那少年輕靈地鑽入了車內,笑道:“即便要打我屁股你隻怕也會攔著的。”
冰兒道:“哎,誰讓我們有這麼個笨蛋弟弟,總是讓我這個姐姐不放心,不得不偷跑出來幫忙嘍。”說著一聳肩,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那少年笑道:“哈哈,所以即使要打屁股也是兩個人一起挨打了。”
冰兒用手戳著他腦袋,道:“總是沒個正經,那天你才能長大呢?”
那少年很享受冰兒用手指戳著他的腦袋,因為這江湖上恐怕隻有這個人能如此戳中他的腦袋了,大姐是個嚴厲的人,對他要求很高,高到他都不堪重負,他知道大姐的愛是另一種愛,近乎苛責的愛,他理解大姐的愛。
少年靠著冰兒姐姐的肩膀睡著了,很安全,很溫暖,他又夢見了早年大姐逼著他在寒冬中練功的情景,冰兒姐姐偷偷給他送吃的,她一邊摸著他的頭一邊看著他狼吞虎咽的吃完,那時他很快樂,他更享受冰兒姐姐的愛。
夕陽照在雪上,已經沒有了早上時那麼光亮,卻還是溫暖的。
伍齊三人靠著馬車打盹,他們疲憊,困倦,隨時緊繃的神情已經維持了一天,身心都已經疲憊,伍齊心中明白若是在不休息一下,堅持個三五天,即便隨便一個混混都可以了結了他們三人。
這就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的萬年賊邏輯。
因為下一秒他們不知麵對的是敵人,還是比敵人更可怕的“朋友”。
有時朋友比敵人更危險,伍齊心中苦笑。
當伍齊在轉醒的時候,身體伴隨著劇痛,他慢慢睜開眼睛看見了破碎的馬車,和滿臉是血的車把式。他搖搖頭,回憶起自己最後聽到了一聲巨響,在看看馬車旁的大石,心中已是了然。
伍齊起身找尋那個長方盒子,已經不見了,他看著躺在地上的宋施恩,搖了搖,宋施恩悠悠轉醒。揉著頭道:“大哥,我們……”伍齊擦擦額頭的血歎氣道:“我們中了埋伏,東西丟了。”
宋施恩大聲道:“丟了?不行,我們去找,二哥呢?”伍齊道:“也許你二哥……。”
此時一輛馬車停在了他們旁邊,車上正是酒館中的少年,身邊還有一位美豔的女子。少年直奔伍齊,扶起他道:“伍鏢頭無大礙吧?”伍齊搖頭道:“不打緊。”說罷伍齊扶起了宋施恩。
那少年指著馬車道:“車上有些上好傷藥,二位還是先治傷,我去追東西。”
伍齊道:“少俠已是連救我們兩次,不敢討饒。”
少年笑道:“伍鏢頭不必多心,即是救你兩次便是同伴而非敵人,至少在這趟鏢上我們是同伴。江湖上走鏢多個同伴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