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帽小子海賊團自從成立以來,從沒受過這樣的窩囊氣。
他們那個生來沒長大腦用膝蓋思考問題的惡魔果實能力者旱鴨子白癡船長(榮譽稱號,娜美謹贈。)又一次捅了婁子扔下一地爛攤子之後消失在了大海深處,留下他們在這殺機四伏舉步維艱的惡魔海域裏心驚膽戰,如履薄冰。
一麵要小心翼翼地劃船盡快找到那個在這種關鍵時刻幫倒忙的笨蛋,一麵還要時刻提高警惕應對隨時隨地竄出來的海王類的尖牙,烏索普和娜美這兩個力量和膽量都可以忽略不計的人在這裏毫無戰鬥力可言,至於阿碧絲不拖後腿已經謝天謝地。既要劃槳又要戰鬥,還要擔心時間拖得太長不會遊泳的路飛會有生命危險,再加上時不時因為意見不合互相看不順眼等等原因跟對方拌個嘴,卓洛和山治忙得焦頭爛額。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梅利號上的氣氛也越來越凝重。拜一波接一波來襲的海王類所賜,他們的船到目前為止根本沒前進多少。
兩位主力刀來腿往再度解決了一批不速之客後,瞭望台上的狙擊手沉重地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即使千倍百倍地放大,眼前這一片迷蒙的濃霧也是無法被看穿的——他們徹底在無風帶裏迷路了。
所有人都如同石化了一樣一動不動,娜美趴在欄杆上,臉深深地埋在臂窩中。浪費太多時間了,就算一個精通水性的人,也不可能在水中支撐這麼久,更何況一下水就渾身無力形同廢人的惡魔果實能力者。
除非有奇跡出現,否則路飛現在恐怕已經……路飛,你真的甘心嗎?海難,暴風雨,怪獸,殊死的惡鬥,海軍的炮擊,小醜巴基的屠刀……無數艱難險阻你都拚命地闖過來了,你魂牽夢縈的偉大航路已經近在咫尺了,如果在這裏倒下,再也無法前進,你不遺憾嗎?
一片寂靜中,似乎有微弱的水聲,滴答,滴答,敲擊在每個人的心底,如同秋季冰冷惱人的雨。
“咦?怎麼每個人的臉色都那麼難看??山治,該不會是我們船上的肉都吃光了吧?”
“……”
良久的沉默之後,梅利號瞬間變成了凶案現場。
“誰像你一樣整天就知道吃啊!”娜美的鐵拳“呯呯”地砸得山響,完美地在路飛腦袋上製造出一串橡膠冰糖葫蘆。路飛急忙護住草帽。腦袋是橡膠有彈性,變形了還能恢複,帽子砸壞了可就沒法還給香克斯了。
“很好,看來掉進海裏也沒能淹死你,那這回你該死了吧!”烏索普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扯開彈弓,辣椒彈火焰彈臭雞蛋鋪天蓋地,大有不把路飛活埋不罷休之勢。
“居然敢讓娜美小姐為你傷心落淚,路飛,你這個罪大惡極的家夥給我去死吧!”首肉踢胸肉踢腿肉踢小羊肉套餐踢……如果路飛真是肉做的,那麼他就算沒被狙擊手的臭雞蛋給熏死,也早晚被騎士精神爆發的廚子踢成肉餡。
“誰說我哭了??我怎麼可能為這種家夥掉眼淚??”
“沒關係的,傷心哭泣的娜美小姐也是那麼迷人……”
“都說了我沒哭啊!”
“啊……怒吼的娜美小姐也是那麼可愛……”
“山治,我餓了,吃飯吃飯!”
……
卓洛舒了口氣,整理一下腰間的三把刀,靠著欄杆坐下閉目養神。路飛平安無事地回來了,需要擔心的事已經沒有了。接下來隻要找到出去的路,把船劃出無風帶,就可以繼續前進了。
“海……海軍……”
一片喧鬧中,小小的驚呼還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順著阿碧絲顫抖的手指看去,除了路飛,全船人都一下子跳了起來,“呼啦”一下擺開架勢。
那坐在路飛回來時乘坐的小木筏上,長相奇特,眼中閃著意義不明的光的家夥,身上套著的綠領白大衣,不正是海軍將校的製服?
“啊,”路飛恍然大悟,“我說怎麼覺得他的衣服很眼熟,原來是海軍啊!”
“你才想起來啊!”全員怒吼。
“那麼,海軍竟然追到無風帶裏來了嗎?看來你們是無論如何不肯放過這個女孩了?”卓洛把和道一文字推出一小截,山治也磕了磕皮鞋跟。
坐在小木筏中的塞壬發現自己突然間成了眾矢之的。他無辜地眨巴著白瞳孔的綠眼睛,半天才慢慢地開口問道:“是在說我麼?”
“除了你還有誰啊!”全員再次怒吼。
塞壬想了想,一字一句慢慢地說:“對不起,我不太擅長講話,可能理解得不是很好——可我不是你們說的海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