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橋手腳麻軟,幾乎站不住。
被強吻不是問題,被當眾強吻才是問題。她警惕的環顧四周,實在丟人,得看看其他人是什麼反應。
黛藍她們見映橋看向這邊,趕緊低頭抹桌子的抹桌子,卷珠簾的卷珠簾,誰也不和她對視。但都知道自己瞧見了不得了的事情。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誰都沒個準備,就這樣發生了。
“……”映橋抹了抹嘴,眉毛鎖成一團。
季文燁到底什麼意思,怎麼吻完了,人就走了,上次在魯公公家是無意的,這次肯定是有意的了吧。不就是捉弄他一下麼,要打要罵都行,吻她算怎麼回事。
屋內鴉雀無聲,好像大家都看不見她似的,都低頭忙自己的事。
“……我出去一趟……”她走過黛藍身邊的道。
黛藍啊了一聲,仿佛才看到映橋一般的尷尬笑道:“你要出去啊?要我們陪嗎?”
映橋搖搖頭,繃著臉出去了。她一走,大家才從僵硬的氣氛中解脫出來,麵麵相覷,最先開口是的海棠:“你們看見了嗎?”
“沒有,什麼?”眾人裝傻都有一套。海棠亦心知肚明,笑道:“沒什麼。”
話說映橋大年初一就碰到這麼一遭禍事,連吃飯的胃口都沒有了。本來少爺從宮裏回來,大家要吃早飯,然後等著人來拜年,如今他離家走了,映橋也沒心情吃飯,眾人也不能成席,便派黛藍來請她。
映橋坐在自己屋的炕上,高高的撅著嘴。說不上生氣,也說不上難過,但就是有口悶氣憋在心裏,沒法疏解。
“下餃子了,快去吃一口吧。”
“不想吃。”映橋道:“……我想睡一會。”
“哪有年初一就睡懶覺的。”黛藍扶住她的胳膊,勸道:“好歹吃一口,你不願意見人,我給你端著這屋來。”
對方說她不願意見人,自然是指方才發生的事不體麵了。映橋臉上掛不住,皺眉道:“我以後怎麼在大家麵前走動啊。”說到底都怪季文燁。
黛藍道:“誰敢說你個不是,你聽見誰嚼舌根,叫人剪了她的舌頭。”
如果有可能,她第一個剪了季文燁的舌頭。映橋抱著腦袋趴在桌上:“……我想回家……”
“你想回家還不簡單,等少爺回來,你求他就是了。”
一提起季文燁,她就覺得怪怪的:“他不會允許我回家的。”他把她當玩物似的,沒玩夠呢,怎麼能放她走。一想到這裏,她不禁更加難受了,季文燁說的好聽,左一個對她沒意思,右一個對她沒意思,到頭來卻吻她。
是想把她變姨娘嗎?
黛藍替不開竅的映橋著急,見四下無人,給她出主意:“你這會回什麼家啊,爺都這樣對你了,你至少得要個體麵的身份再歸家啊。叫他正經下聘,告知侯爺太太,不能稀裏糊塗的這麼過。”
“……我早晚要贖身走的。”別說體麵的身份了,她現在根本弄不清季文燁到底在想什麼,萬一隻想玩弄她,而不負責,她似乎除了忍受外,也沒別的出路。
“啊?”黛藍不相信還有雲映橋這麼傻的人:“走哪裏去?哪裏比的上這裏?除非你進宮或者入王府。”
“……實話跟姐姐說,我在這裏不足一年已經很累了,要是叫我一輩子都得絞盡腦汁的博主人歡心,恐怕我這一輩子也長不了。”映橋歎道:“尤其少爺喜怒無常……陰晴不定……”
黛藍覺得映橋這種想法純屬瞎矯情,但沒直說:“誰人不看別人臉色活著,別把自己不當回事,也太當回事。我就是見不得你犯傻,說兩句梯己話,凡事抓住機會,過了這村沒這店了。”
“……嗯……我明白了。”明白一定要贖身走。
最後映橋到底沒吃飯,熬到晌午才吃了點餡糕充饑,不過嘴上零食沒閑著,倒也不怎麼餓。季文燁這一走,就沒了蹤影。來拜年送賀貼的人絡繹不絕,全是管家接待的,後來可能是知道他的去處了,拜年的人才轉投他新的棲身地拜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