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隆心知卡特琳娜在做什麼,所以他既沒有躲閃也沒有喊痛,隻是深深的望了她一眼。
此時的卡特琳娜已經完成了那令人眼花繚亂的切割並保持著單膝跪地雙手擎刃的姿勢,火紅如火般的頭發遮住了她大半個麵頰,一道豎向切過細眉直至眼底的怵目刀疤跳在了泰隆的眼前。卡特琳娜的雙目低垂從她的臉上似乎看不到任何異樣的表情,而看著那道觸目驚心的傷疤泰隆的心裏翻滾起了一陣異樣的漣漪。
伴隨著血肉爆裂的悶響泰隆身上所有被沾染到赤紅長老瘟疫之血的地方幾乎在同時被魔法炸開,而此刻地牢內儼然已經變成了一副人間地獄般的景象!無數的殘肢斷臂散落在各個角落,數不清的聲音在光線或是暗影裏**不已,刺鼻的血腥味充斥著整個地牢!
“謝謝你,卡特小姐!”泰隆無視那些仍在流血的傷口,低頭溫聲說道。
“能給你這個抹眼影的家夥放點血,確實是件讓人感覺很爽的事兒!”卡特琳娜把頭一抬粲然笑道。
地牢中的滿地殘肢斷臂和鮮血都仿佛憑空消失了一樣,在泰隆的眼前似有一束陽光照在了卡特琳娜的臉上。她的麵龐在火紅色頭發的映襯下顯得異常的白皙,不羈而稍顯冷酷的嘴角此刻正在微微上揚。
對於一個心中原本就沒有太多善惡之感的人來說,此刻的卡特琳娜看起來具有某種攝人心魄的力量!那是一種用善良或是邪惡、不羈或是瘋狂、暴戾或是倔強,孤傲或是偽裝等字眼都無法形容的震撼。
她是一個愛恨都不加掩飾的人,這樣的性格相對於常年生活在刀劍與屍體,陰謀與爭鬥中的他而言就像是某種遙不可及的存在,那是一種他永遠也無法企及的性格!這個世界教會了他如何殘忍,如何選擇冷酷無情,如何掩藏自己對所有事物的愛恨;他向來隻做應該做的,從不過問理由,也從未對任何事情產生過依戀與信賴。
那一瞬間泰隆的心裏有竟了一種恍惚之感,她的存在就仿佛是在白晝與黑夜交替中不可或缺的存在,是具有散發著某種光與熱的某種事物的某樣代表——甚至可以說其白晝與黑夜更迭的關鍵!
她就像的太陽,不停的散發著熾烈的能量。也許她的言行和做法會灼傷一些人、會傷害一些人,但有她在身邊會很明顯的感覺到某種安全與溫暖,用習慣她的刀來表達,那是她向別人表達內心情感最真實的方式!
如果她換上一席禮服手拿一束玫瑰花呢?……不,絕不可以這樣去想!對於這個身高剛好到自己胸口嬌小女人絕對不可以有任何非分之想——即便這可能是他此生中僅有的一次!
他隻是一個戰敗的奴仆,一道聽命於杜克卡奧將軍的影子,一個永遠不能生活在陽光之下的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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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變成了巨鳥的思維因再次放出了寒鴉,它們不斷的從周邊的屍身中鉗取用來修補自己身體的血肉和魔法,那些聒噪的小鳥不斷的發出哇哇怪叫仿佛永遠不知疲憊。而那些原本守護在墮落女王莫甘娜身邊的肉翅哨兵們無一不被炸得支離破碎,就連那些哨兵的斷翅與身體那些小鳥們都不肯放過。
墮落女王莫甘娜用如看待拾荒乞丐般的眼神盯著思維因的所作所為,對於她而言所有的道德、崇高、榮譽都是一個個荒唐的謊言。近千年的生命告訴了她勝者為王敗者者為寇的雋永的道理,倘若這些哨兵還活著就是對她而言還有用,那些已經死去的了哨兵對她而言還不如這個瘸子對她用處更多。
一個紫色的微型光盾將莫甘娜的身軀罩在了其中,那個具有諸多平麵與尖角光盾閃耀著宛如鑽石般的光華與璀璨。對於墮落的信仰,她已經把自己打磨成如鑽石般的光滑與堅硬。她要向曾經審判過自己的姐姐複仇,要向那些曾經審判過自己的高傲天使們施加審判,她應邀來到這裏所謂的隻是心中複仇的計劃,她要帶領這裏的強者回到她原來的世界去證明,墮落才是唯一正確的選擇!
莫甘娜用眼角的餘光看向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赤紅長老,一抬手便有一道魔法帶著流光向那個猥瑣的老頭呼嘯而去,赤紅長老是何等老奸巨猾的人物,眼見不好頓時化身成為一道翻滾的血霧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