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克薩斯城的軍部醫院位於一個窮人區與富人區交界的一條相對冷清街道,每天都會有無數的軍士或是將領在這裏來來去去。
諾克薩斯的醫院由於近年來與友邦祖安的頻繁往來已有了不小的變化,一些之前聞所未聞的新設備與治療方法紛紛呈現在病患的眼前。由於醫療手段的進步使得之前許多無法治愈的疾病找到了可以治愈的方法,而這家醫院以治療一些截肢的創傷而聞名。
一個衛兵模樣的人來到了這裏,在他的肩頭蹲著一隻長著六隻眼睛的小鳥。他的一條腿自脛骨以下已經嚴重扭曲變形了,一些骨頭甚至已經露在了體外!
沒有人注意到他是怎樣來到這裏的,也沒有人聽到過這個衛兵模樣的人發出任何痛苦的聲音。
“護士趕快準備,又來了一個病患!”主治醫師吩咐道。
在檢查傷勢的過程中主治醫師心中暗自駭然,以他多年來的行醫經驗來看這個患者的小腿恐怕保不住了。
“衛兵先生,如果你感到疼痛難忍的話我可以先給你施放一些可以陣痛的魔法。”主治醫師試探著說。
“你們的魔法對我這個肉體絲毫不起作用,我的傷你們可以治好麼?”衛兵思維因抬頭問道。
“恕我直言,依照您現在的傷勢恐怕……”主治醫師麵露難色道。
“那就截掉把,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還有許多重要的事等著我去做!”思維因不以為意的揮揮手道。
“衛兵先生,我希望你能搞清楚你身體現在的狀況!接下來我們要進行的可是一個截肢的手術,沒有人會經受住那樣的痛苦的——您真的確定不需要任何鎮痛性的魔法?”主治醫生駭然道。
“我可以確定你們醫院的魔法對我毫無用處,如果是強力的昏睡魔法勢必會耽誤我的使命——而我現在要做的這件事重要到關乎整個諾克薩斯的安危,我想我應該可以堅持下來!”思維因目光堅定的說道。
“可是……”主治醫生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
“醫生我知道你是個好人,就像我知道我所肩負的使命是什麼——做你應該做的!不要問,也千萬不能多想。”思維因一臉嚴肅的看著醫生。
“好,好吧。”懾於思維因的堅毅的目光主治醫生勉為其難的妥協了。
“如果我的意識陷入昏迷或是淩亂,請你及時把我喚醒。否則這個諾克薩斯必將陷入一場混亂與浩劫!”思維因開口對肩頭的小鳥說道。
那隻蹲在思維因肩上的小鳥發出了刺耳的尖叫聲,那是一種特殊的寒鴉,在那隻鳥的嘴裏可以很明顯的看到兩排鋸齒狀的獠牙!
“這隻鳥……”主治醫師指著小鳥猶豫道。
“沒關係,你就當它不存在好了。我們什麼時候開始?”思維因轉過頭麵帶微笑的問。
“呃……現、現在就可以開始了!”醫生擦了擦頭上的汗說。
在手術的過程中醫生的內心裏泛起了滔天巨浪,因為骨裂的疼痛感雖然使得衛兵的麵容產生了些許的扭曲,但他的目光深邃而堅定始終未曾變過。
一截肢手術在他行醫的過程中是一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手術,然而不使用任何麻醉措施的截肢手術還是他此生中的第一例。
他在故鄉擁有過無數傲人的頭銜,來到諾克薩斯後更是被人尊稱為“來自祖安的最優秀的外科醫生”。但所有的一切都在今天被這個奇怪的病患所顛覆,他賴以成名的鎮痛係魔法被竟然這個病患視為無物。
對於一名外科醫生而言,他知道當一個人的身體承受痛苦到達某個特殊的點後勢必會陷入昏迷。而在這個手術過程他很清楚那個可以使普通人陷入連續昏迷數次的點早已達到並超過,然而這個人竟然單憑著個人的意誌力撐到最後目光也未曾便得淩亂過——這顯然與他之前所積累的全部經驗大相徑庭!
一定有辦法解釋這個病患的種種反應的,一定是有一種前人所未曾發現過的陣痛機製潛藏在人體內而未被人發現的!他知道了人體所能承受痛苦的範圍並不像人們通常所認知的那樣,如果說世界上能有一名醫生把這些成果總結出來並公諸於世,那麼那個人就一定是他,沒錯就是來自祖安的神醫!
當手術結束時候思維因拒絕了醫生為他安排的假肢,他選擇了使用一條木頭作為假腿並向醫生索要了一條手杖,臨行前思維因禮貌的向醫生表達了謝意。
“非常感謝你為諾克薩斯做的一切,請問醫生的名字是?”思維因道。
“我叫蒙多。順便說一句我不是諾克薩斯人,我來自祖安!”蒙多醫生道。
“你永遠是諾克薩斯人的朋友,蒙多醫生!”思維因道。
說罷思維因拄著手杖步履蹣跚的走了,他肩膀上的寒鴉叫了兩聲似乎也是在臨行前向蒙多醫生表達謝意。
“我一定會讓所有人記住我的,我是蒙多醫生!”蒙多在心裏暗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