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顏。”
前方鵝黃色羅裙的女子淡淡回頭,韻味方長的冰冷容貌立刻轉瞬被驚喜代替。
“紈兒。你爹終於放你出來了。”
被稱為紈兒的女子略略比寶顏大一些,容貌精致的沒話說。語氣也溫柔婉約。
“嗬,什麼啊。我爹他讓我大選那日去選秀,這不和我娘親出來選胭脂嘛。你呢?”紈兒親昵地掐了掐寶顏的小臉。
“我不也是嘛,這去了,還不知道受多少氣呢。”
“也對,那裏可是嬌小姐的聚集地,不過,我一定要當皇妃。寶顏你別怕,等我當上了皇妃,一定不會忘了你啊。”紈兒自豪的對寶顏說。
“別介,如果你當了皇妃,一定要把我送出來。我可不想呆在那裏。”寶顏笑了兩下,轉念又說:“好了紈兒,你和你娘親先去吧,我再在這瞅瞅。”
紈兒溫柔的笑了一下,媚眼中閃過一絲狠毒。寶顏仿佛感到刀刃般鋒利的氣息閃過眼睛。
這氣息,這感覺,像極了長姐寶寰對自己的苛刻。
流寰芬芳,合歡安好,宮牆瑟瑟,那裝點得深紅,仿佛是用血液染紅。那麼滲人。
深宮大殿前,各式各樣各種錦料的鸞轎亂亂擺放,其中用蜀錦製成的,就是吏部尚書崔氏二女兒崔安昀。
寶寰蠻不講理地扯著寶顏的衣袖,滿頭毫不收斂的珠飾,寶寰見到崔安昀,不禁翻了個白眼:“哼,我還以為長得有多漂亮,原來。嗬嗬,免費送我我都不要。”
寶顏淡淡笑了一下:“那你看見吳家紈兒,不把眼睛看直了。”
寶寰瞥了寶顏一眼:“倒是你啊,打扮得這般妖豔。”語罷扯著寶顏的臉,寶顏冷冷的甩開了寶寰的臉。
“嗬嗬,我們家寶顏,是寬容大方,從不爭搶寶寰你的珍愛之物。這牡丹是你的鍾愛,瞧瞧你袖口的繡紋,還有發髻上的步搖。都是牡丹呢,哎呦!”紈兒這時剛到,插進來重重的咬出了“牡丹”“步搖”二詞。
眾人頓時嘰嘰喳喳叫了起來。
秀女甲:“天啊,她是不要命了麼,看那珠圓玉潤的,說實話本身戴牡丹也戴不出氣質,再者說,這牡丹可是皇後之物,她這麼囂張,她爹爹知道麼?”
秀女乙:“姐姐說的對啊,她這麼囂張,她爹爹知道麼。”
秀女丙:“她還帶的起步搖,是傳世金還是什麼金,真是笑話呢。”
秀女丁:“哼哼,就是呢。”
這幾句話很快傳到崔安昀耳中,崔安昀頓時扯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寶顏和紈兒正嗬嗬捂嘴笑呢,崔安昀這時走了過來,溫柔笑了一下。以訊雷不及掩耳之速,拔掉了寶寰頭上的步搖。高傲的說:“你想早死你就戴,那天命就賠在你那珠圓玉潤的身體上,別怪姐姐我沒提醒你。”
寶寰骨子裏也有一種傲氣,寶寰盯著崔安昀的雙眸狠狠地說:“要說姐姐也是我成姐姐,我還以為傳言中江南的安昀仙子久久不出閣有多秀氣,今天一見,真是,妖嬈哪。”
崔安昀再次溫柔似水的笑了一聲:“謝謝妹妹誇獎,我今年芳齡二八,不知妹妹才多少歲呢。”
寶寰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自己今年才十九,竟搶著與二八之年的崔安昀搶“姐姐”這個稱號。寶寰麵出難色,支支吾吾地打出一句:“我,我眼瞎。誰叫你長得那麼年輕。”
“知道就好,以後嘴巴長些記性。還有。”崔安昀神秘一笑。侍女立刻拿來一套針線。崔安昀穿了綠線。技巧十分嫻熟。
“這芍藥葉上下均為濃綠色,比牡丹葉要濃密。我給你補上些葉子。皇帝倘若問起,便說這是“花相”芍藥。”崔安昀輕輕抓起寶寰的袖口。一針紮到了寶寰的腕兒處,殷虹的血液立刻湧了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