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如一隻溫和的手觸摸著路邊翠綠的葉子,葉子上凝結的露珠在晨光裏晶瑩剔透。
寂靜的路上兩輛馬車,一隊侍衛有序的行進著。
遠處,東方的天空是絢爛的雲彩,但西方的大地還籠罩在一片灰色的陰霾之中,遠山是籠統的一片墨色,車軲轆壓過泥土路的聲音在這寂寥的清晨十分清晰。
忽然隨著車夫一聲口令,馬車停了下來。
車簾被打起,車夫向車內探進頭來。
“何事?”桑德問。
車夫說:“回皇子,公主在前麵為您送行。”
桑德詫異,探出頭果見菱婭站在前麵不遠處的停子裏,她的身邊隻跟著托瑪。
昨晚他去瑞王府上想見菱婭最後一麵,卻被她拒絕了,他隻好帶著遺憾回去,以為菱婭這一輩子都不打算見他這個哥哥了,可沒想到她卻來了。
他讓車夫將馬車駛到停子外邊,然後下了車,菱婭磨蹭著來到了桑德的麵前。
“菱婭。”桑德喊了一聲。
菱婭沒有回應,隻是從腰上取下了一隻用五彩貝殼做成的吊墜。
“這個給你。”
桑德沒有接那隻吊墜,他說道:“這是烏西塔給你的護身符,你自己帶著吧。”
“皇權更替,免不了爭鬥,你比我更需要它。”
桑德接過了吊墜,“那麼你準備這一輩子都不再叫我哥哥了嗎?”
菱婭低下了頭,猶豫著,不過最後還是低聲的叫了一聲,“哥哥。”
桑德伸手將她抱住,大手輕的撫摸著她垂落在後背的長發,“是哥哥對不起你,不能給你自由的婚姻,但是你要相信,幸福永遠在自己的手中,當我們的心容易滿足的時候。”
菱婭終於忍不住聲淚俱下。
“哥哥,我想回去,我想去看大海,我想去找烏西塔。”
“烏西塔會一直陪伴在你的身邊,不要哭了,不要讓她為你傷心。”桑德說。
菱婭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哥哥,你能再為我吹一次玉笛嗎?”
桑德點頭,讓人從車上取下玉笛,然後二人一同走進亭子相對而坐。
桑德將玉笛輕輕放在嘴邊,悠揚輕快的笛音從音孔中流瀉而出。
菱婭聽了一會兒,便起身走到桑德的麵前,開始跳起琉璃國的舞蹈,佩環叮當,裙裾飛揚。
天地寂寥,隻有笛聲悠揚,一曲暢舞把且訴衷腸。
一曲罷,天已大亮。
桑德起身,將那隻玉笛放進菱婭的手裏。
“如果想琉璃了,就吹吹故鄉的音笛。”他說。
菱婭接近玉笛,緊緊的將它握在手心,仿佛它是一件隨時會消失的寶物。
桑德道:“時辰不早了,我該走了,我還要趕往十裏坡,大承去送行的人還在那裏等我。”
“那哥哥路上小心,一路平安。”
看著桑德上了車,菱婭依依不舍的退開了身。
隊伍開始行進,菱婭追出了一些路,直到自己再也追不上他們的步伐,隻好看著那一行人越走越遠,漸漸消息在視線的盡頭。
這時一直站在遠處一個隱秘些的地方的辛毓也跟著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以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