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戰從來沒想過,有這麼一天,會痛恨大哥到這個份上。他的目光淬著火,活似對方再不吐出真相,他就會活燒了他。
他曾經多縱容這個大哥。給公司使壞,利用宋飛魚,等等等等,他已記不清大哥幹了多少惹人煩的堵心事兒。就因為那是大哥,那是羅家的兒子,他一再縱容,結果縱容成了這樣。
他死死踩著羅子傲,居高臨下,牙齒格格作響,一字一句:“你是不是要等到一個個死光了,才肯說出你幹的那些破事?嗯?你******到底在給誰添堵?”
羅子傲一臉的淤青,全身癱軟地躺在地上。黑夜,一點一點吞沒光明。夜黑了好,沒人看得見他的淚:“老二,四夕快沒了!四夕……是……我的兒子……”
這二十幾個小時,是羅子傲一生裏,最最黑暗的日子。有那麼一刻,他都覺得自己快要不知道痛是什麼了。
狼狽,悔恨,落魄,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絕望。
四夕的傷勢很嚴重,顱內大量出血。
他才第一次帶那個孩子出去吃東西,第一次帶那個孩子回司令府,這麼快,一切都將幻滅。
羅戰收了腳,也重重倒在天台上,又怒又恨,又痛又心酸:“羅子傲,你要不是我大哥,你信不信我把你從天台上扔下去?”
“扔下去好,四夕要是死了,你就把我扔下去得了。”羅子傲帶著哭腔:“反正曉櫻也不要我了。”
“媽的,瞧你那點出息。”羅戰坐起來,一把揪起老大胸前的衣衫:“文惜君讓你去給她作證,說她得了臆想症。你******到底在幹什麼破事兒?”
問完,他猛力撒手,從兜裏掏出一支煙來點上,順手扔了一支給羅子傲。
羅子傲被打得全身酸疼,勉強坐了起來,拾起被扔在身上的煙,伸頭去老二那兒湊了個火星子,狠狠吸了一口:“是我大意了,我沒想到文家這時候還有空盯上我。文家老頭被我搞進去了,那麼大的數額,很快就會判死刑,沒得玩了。我是想把文家一個一個搞死……”
“結果你沒把人家搞死,反被人家搞得這麼狼狽。”羅戰的聲音陰惻惻的,無比火大,無比諷刺:“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放著老婆兒子在外麵流浪不管,盡幹破事兒。”
“我要報仇!”羅子傲咬牙切齒:“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報仇,等仇報完了,我心裏這口氣才能消下去。”
等仇報完了,羅家全家都被玩死了!羅戰心裏這麼想著,沒出聲,隻是狠狠地抽煙。
他要搞清楚來龍去脈,才好確定下一步怎麼走。否則,總是處於被動的局麵。他習慣了掌控,習慣了俯瞰全局。
羅子傲也拚命抽著煙,冷風襲來,一夜之間,就進入了冬季。那麼冷,那麼冷。
他費力地開口:“我和曉櫻是大學同學,她是一個很有才氣,也很漂亮的女孩,我們學校大部分的男生都曾經做過跟她在一起的美夢……”
“講重點!”羅戰不悅得想打人,樓下還有兩個小娃生死未卜,誰有空聽他的風花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