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門之隔。
門裏是他的女人和兒子。
門外,他多麼落魄。他知道,他活該。這是他應得的懲罰。
宋飛魚才是塊可憐的夾心餅幹,悲了個催的鬼樣子,垂頭喪氣的叛徒樣兒。她曲起手指,敲門,敲門,再敲門。
她想,林曉櫻一定在掙紮,這門到底是開還是不開。
哎喲,林曉櫻這會子恐怕隻想扛把大刀把她這出賣朋友的叛徒給砍了吧?
她的腦海裏天馬行空,一時是林曉櫻扛大刀的樣子,一時又是林曉櫻深夜帶著兒子偽裝出逃的模樣,趁著夜色深暗,月光如銀,跑路了。
終於,門開了。
林曉櫻跟她想象的不一樣,穿著格子家居服,特別悠然的樣子。漂亮,高挑,一點也不像生過孩子的女人。她淡淡的:“飛魚,你來了!”
宋飛魚的唇角又抽搐了一下,再次搞了個難看的皮笑肉不笑:“曉櫻,我的短信,你到底收到了沒有啊?”話說,這種笑容其實是最高難度的笑容了,今晚一小會兒,她就搞了兩三次,她容易嗎?
她問這句話的目的很明顯,無非是在說:我沒有徹底投降喲,我沒有徹底出賣你喲,我也是逼得木有辦法喲,你瞧你瞧你瞧,敵人太強大,飛魚太弱小,嗷嗷嗷,你就原諒這個悲了個催的孩子吧。
羅子傲從旁邊站了出來,眼睛赤紅赤紅,本就喝了酒,還剛剛進行過酒後駕駛,現在又見到了日思夜想的女人,那種驚悚程度不可言語。
他看著她熟悉的臉,美麗又清麗的麵容,他已經很多年沒這麼仔細用心地看過了。
他的眼神竟然是貪婪的,燃燒著火焰。
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千言萬語都卡在喉嚨裏,吞不下去,吐不出來,快要窒息了。
他此時多麼確定,他仍是愛著這個女人,很愛很愛。因為很愛,所以才放不下很多東西;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忽略她,傷害她。
林曉櫻仍是淡淡的:“都進來吧。”
都!
艾瑪,都!
那還不趕緊!
宋飛魚抱著大餐盒,扯著羅子傲就往裏蹦。她的心肝兒都跳得八丈高了,扯開嗓門就喊:“四夕!小寶貝!你在哪兒?看幹媽給你帶啥好吃的東西來了?”
艾瑪!還幹媽個屁啊,明明就是二嬸,還是未來的!宋飛魚掰指一算,靠,降級了,劃不來啊,幹媽好歹帶個“媽”字,多洋氣啊。現在要下降成“二嬸”,忒不劃算。
氣鼓鼓啊氣鼓鼓!
林四夕小朋友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來,同一時間,門也被拍得跟地震似的:“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幹媽,我在這裏,我在這裏!媽媽把我鎖起來啦……嗚嗚嗚嗚……媽媽說,以後不準和幹媽一起玩啦……”
得,又出一個小叛徒,一下子就把自個兒的媽給出賣了。
看來,生活處處有叛徒啊!
宋飛魚擰了把手好幾下,都沒擰開,弱弱地扭頭:“曉櫻,千錯萬錯是我的錯,你把門兒給我開了……你知道,我挺喜歡四夕的……我也不知道怎麼整成這樣了……曉櫻……開開門唄!”
叛徒忒受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