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表麵上吃得特別融洽。男人們推杯換盞,女人們聊點小話題。
就連殷佑,今天都特別招人待見,最起碼,二爺沒有像以往一樣狠狠為難他,甚至看在殷年路的麵兒上,還主動和殷佑走了一個,一飲而盡。
宋飛魚熱情得很,和李洛低頭咬耳朵,然後爆笑出聲。李洛還特地秀了一下她手腕上的手表,說是喜歡的人送的。
宋飛魚讓大家猜。
最先猜的是殷年路,臉色立刻就變得不好,聲音悶聲悶氣:“不知道!”說不知道,也比說出宋天龍的名字好受。男人的思維,其實有時候比女人狹窄多了。
還是二爺給力:“飛魚,在人家說出答案之前,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得意?你那表情,傻子也知道是你!”
殷年路的臉色瞬間又好了,跟個變色龍似的,一拳捶過去,捶在二爺胸口:“敢說老子是傻子!”
“你不是傻子是個啥?”二爺回了一拳,男人之間的對撞,砰砰的。
眾人笑倒。
殷佑這時才發現,自己和這些叔叔級別的男人,真的是有差距。原來怎麼就沒發現呢?那種砰砰的聲音,力道勁兒勁兒的,忒男人!
別說是女人,就是男人看見,也覺得熱血上湧。曾經,他誤以為,那是暴力。
現在才發現,那是男人!熱血沸騰的男人!
殷佑很鬱悶,埋著頭,吃飯。
真是有代溝啊,明明就是同學,生生整成了隔輩兒。忒委屈啊忒委屈,叫他如何不委屈?
瞧著宋飛魚和那個叫二爺的男人,過著夫妻生活,那甜蜜勁兒,他真是想想就酸,想想就如針在刺,刺痛得心慌。
總之,這頓飯表麵看起來,真的很和諧。
可是,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那晚,二爺親自開車,和宋飛魚一起,先把李洛送回家。
李洛下了車,走了幾步,又掉頭回來。微一彎腰,從車窗外伸手握了一下眼巴巴盯著她的殷年路:“殷醫生,祝你幸福。”然後,再也不回頭地走了。
殷年路半天沒動。
車內,沒有人說話,氣氛凝固到了冰點的狀態。
很久之後,後座上傳來細語嗚咽的聲音。
這是第一次,殷年路這個花花公子徹底傷心傷肝,絕望得看不到光明。
他知道無論怎樣努力,都無法重新贏回李洛了。哪怕是像以前那種淡漠戀愛的關係,也不可能了。
他回想了一下,那些分分秒秒跟李洛在一起的時間,雖然她總是不怎麼說話,也不怎麼笑,可是他特別心安。
是那種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永遠都找不到的心安。
他是真心想跟她過日子的,不是隨便玩玩的,怎麼就能隨便再啃一口以前的蘋果呢?
盡管他心裏異常明白,就算沒啃這口蘋果,也是一樣的結局。畢竟,她不愛他。
可是殷醫生拗上了,較上勁兒了。
羅戰將他送回家,扶他回房。宋飛魚坐在車裏等的時候,給宋天龍打了個電話:“哥,李洛和殷醫生分手了,你知道嗎?”
宋天龍沉默著,電流沙沙的,很久很久,鼻腔裏才“嗯”了一聲。
這“嗯”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啊?宋飛魚腦袋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