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飛魚隨便穿了一件外套,便跑出房間。通訊不敢斷,她明顯察覺嚴冬連喝了酒,說話暈暈乎乎,舌頭打結。她能跟一個喝醉了酒的女人賭脾氣?
況且,她現在沒脾氣了,什麼脾氣也沒有了。她的心狂跳著,身上也不知道是哪兒疼,肝疼還是胃疼,總之疼得難受。還惡心想吐,今晚連晚飯都沒吃,竟然還想吐。
完全沒有胃口,很長一陣都想不起來要吃啥。
她跑起來,氣喘籲籲。
嚴冬連一時顛狂發笑,一時胡言亂語,直從年少時如何喜歡羅子奕,絮叨地講到宋飛魚這個賤女人,如何勾引上羅子奕……
宋飛魚聽著也就聽著,懶得和她計較。逞口舌之快,是她一慣的作風。可現在她已經逞不起了,連演戲都不可能了。
她隻想先把這一關度過,接下來再作打算。
雲水跳水館是一個專業的跳水館,許多跳水名將都從這兒出去,就在“康河盛景”旁邊,走不了幾步就到了。可這大晚上的,誰給你開門啊?她問嚴冬連,要是沒人開門怎麼辦?
嚴冬連說,我管你開門沒開門,你不會自己想辦法?反正吧,遊戲規則我說了算,你愛跳不跳……尾處,又是一長串笑聲。
宋飛魚沒轍了,全身每一個細胞都鬱悶得要了命。又一陣頭暈惡心襲來,她卻不敢停下,疾步奔向雲水跳水館。
天下起雨來,絲絲點點,綿綿細雨。近來特別愛下雨,還打雷。宋飛魚想,這是天要滅她。
到了。
大門緊閉,但裏麵顯然有人,還有燈光。
宋飛魚想也沒想,便伸手拍門:“有人嗎?開開門啊?”又拍,拍得越來越大聲:“開門啊,開門!”
嚴冬連的笑聲更響亮了:“開門啊,開門啊……你不是飛魚嗎?不開門你就飛進去呀……哈哈哈哈……”
宋飛魚從來沒恨一個人恨得這麼牙癢癢,可這時她就是再恨,也不敢去惹那女人。那女人明顯喝醉了,明顯在撒酒瘋。她能跟一個酒鬼講道理嗎?
她就怕她一個不清醒,手指一動……
有人開門了。
二爺的來電在叫囂。她看了一眼,沒理,這時候她哪敢接二爺的電話,再磨嘰一場,她真成死魚了。
“大爺,裏麵還在訓練啊?”宋飛魚擠了一個平時自認為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笑容,忒招人喜歡:“我能進去看看嗎?”她說著,就往裏擠。
“姑娘,你找誰?”守門的大爺急了,趕緊攔住她。
她隨口胡說了一個跳水名將的名字,撒腿就往裏跑:“大爺,我一會兒就出來,很快,很快……”
“你說的那人不在裏麵啊……”大爺老胳膊老腿,哪追得上這撒丫子跑路的小妞兒。
雲水跳水館,她以前就來過的,不過僅限於參觀。要說跳水,還真就從來沒試過。燈火通明,路牌明顯。要找十米跳台處,還是挺容易。
“嚴冬連,我要是跳了,你保證不找嚴錦歡的麻煩,保證再也不散發視頻,否則羅戰不會放過你,你聽到沒有?”
“你跳唄,要十米喲,我要聽得特別清楚才算數哦……你最狡猾了,不要想玩花樣,我告訴你,我才是遊戲的主宰,我才是。你宋飛魚就是我手裏的一個玩具……”嚴冬連越說越起勁兒,真的有種手握兵權,意氣風發的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