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天天在一起,還感覺不到少一個人的那種寂寥。尤其是吃飯的時候,二爺本來就不愛說話,他在或是不在,又有多大個區別?
可是,真的有區別。
宋飛魚看著旁邊座位空空的,似乎一個桌子,就空出了好大一片。明明,隻少了一個人。
她變得沉默。
二爺不在家的第一天,她就變得沉默。吃飯也有一搭沒一搭,平時吃飯可香哩,還喜歡邊吃邊說話,邊說話邊得瑟,邊得瑟就邊和二爺鬥嘴。
當然,大多數時候,是她在呱呱呱,二爺在聽。
仿佛一個演講者,少了一個重要聽眾,於是情緒不高,就那麼閉了嘴。
羅子鈺和嚴錦歡想盡辦法,都沒把宋飛魚的神思給拉回來。
晚餐,在沉默中結束了。
她不是故意矯情,而是真的興致不高。她說了一聲對不起,就回房了。
不開電腦,也不開電視,隻是一個人靜靜躺在沙發上,看著太陽漸漸落下去,黑夜吞沒最後一抹霞光。
她想睡覺,卻睡不著。她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二爺在的時候,她散步都能散睡著。這會兒真能睡了,卻翻來覆去,長歎短息。
某一種習慣養成,真的很可怕。尤其是依賴和依戀,一旦形成習慣,再忽然打亂這種習慣,便會讓心靈覺得特別空虛。
一如此刻。
手機有短信來了。
宋飛魚心中一喜,赤著腳就蹦過去拿手機。一看,卻心沉得沒邊。不是二爺,是殷佑。
她再次躺倒在沙發上,懶洋洋地看短信。窗外高大的樹木,影影綽綽,透進窗內。
手機屏發出藍幽幽的光,映著她疲憊的臉。
“飛魚,快打開電視,有艾沫惜的比賽啊,她說她要退賽了。”這是殷佑的短信。
她仍舊懶得動。其實搖控板就在茶幾上,隻需要一伸手,就拿到了。可是她不動,連短信都不回,便將手機扔一邊去了。
一切,興致都不高。
她發呆,手腳有些發軟,也許中暑了。腦袋沉沉的,閉上眼睛,一動不動。
她近一年內,情緒都從未如此低落過。是因為二爺不在麼?她不承認。她覺得女人嘛,一年裏總會有那麼幾天情緒糟糕的時候。
短信又來了,嘀噠嘀噠的聲音。
她懶得看了,不想理殷佑那小子。別說是搞曖昧了,就連做朋友的興趣,她也欠奉。
她隻想好好完成學業,然後做一名律師,像二爺那兩個“左擁右抱”一樣,幫得上他的忙。
又一條短信進來了,她還是不動。
片刻,電話唱起“神經比較大”的歌了。她順手拿起電話,要死不活地接起來:“喂……”
“在做什麼?短信不回,打電話半天也不接,老子一不在家,你丫就造反!”二爺的聲音真是超級有穿透力啊。
宋飛魚猛地打了雞血,聲音提高八個度:“爺,是你啊!嗚,我正在想你呢,想你想得胃抽筋!”
“又忽悠老子!找抽?”二爺的嗓音,在電話裏聽來,性感得沒邊。
“為什麼要說又?”宋飛魚從沙發裏蹭了起來,端正坐姿,神采奕奕:“爺,我可從來沒忽悠過你呢,我是真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