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煙接著一支煙，兩兄弟最後都沉默不語。直到威森進來，說該安排好的事都安排好了。羅戰才站起身，死勁將煙頭摁進煙灰缸，冷冽的聲兒無比凝重：“這事兒在沒確定之前，暫時別告訴飛魚。”
羅子傲點點頭，繼續坐在沙發上吸煙。
羅戰走到門口，又轉過頭來：“你是不是缺錢？”
羅子傲微微一頓，沒吭聲兒，仍舊埋著頭。
“你要是缺錢，我可以轉賬給你。”羅戰銳利的眼，染上柔和的色澤，隻一瞬，又變得漠然：“不過一千萬，你要一千萬來幹什麼？”
羅子傲勾唇淺笑：“你整天查我，有意思麼？”話裏漫出一絲悲涼。
羅戰折了回來，重新坐下，看著羅子傲，很認真：“我並不是查你，而是查別人順帶牽出了你。你放了人在公司裏，我不反對，但你不能損害公司的利益。尤其我不能明白的是，‘盛威’公司答應給你一千萬作為酬勞，你就要損害公司利益嗎？你也是方家的外孫……”
“夠了，方家何時當我是外孫了。”羅子傲冷然道：“在方家眼裏，外孫隻有一個，那就是你羅子奕。至於我，至於老三，誰入得了他們的眼？”
羅戰搖搖頭：“我以為你想得通，你自己為什麼不檢討一下自己？你給外公外婆一年打過幾次電話？這麼多年，你去看過他們幾次？”頓了一下，擺擺手：“我現在不跟你扯這些沒用的，我隻想問你，你要一千萬來做什麼？”
“錢越多越好。”羅子傲閉了閉眼，無比疲累：“就我那點工資，夠幹什麼的？”
“你這是自掘墳墓。”羅戰冰冷厲色的雙眼直視著他：“每年的分紅，我都有讓財務打到你賬戶。但我不明白，你要一千萬來做什麼？”
“跑路行不行？”羅子傲半開玩笑半認真。
羅戰冷嗤一聲：“行了，家裏沒一個讓人省心。”拍了拍他：“好好當你的副市長，不用討好文惜君的爸爸。你喜歡誰，帶回來，好好過日子。別整天瞎折騰，到時折騰進去了，我懶得撈你。”
羅子傲苦笑：“我要是這些年不苦心經營，還不定能幹什麼？別看老爺子整天光鮮，壓根兒不管事兒，我一丁點都靠不著他。不自己打拚，我靠誰？行了，你也別教訓我了。這麼多年，你也沒少冷眼瞧我。”
“一碼歸一碼。我冷眼瞧你，你自己知道是什麼原因。”羅戰重新站起來：“走了，飛魚還在家，這丫頭傷得嚴重了，三兩月別想起床。”
“嗯，那個，其實那會兒，我也想跳窗來著……”羅子傲麵色有些赧然，兩兄弟八輩子沒聊過這麼久了。
“知道了，你從小恐高，我能不清楚？”羅戰的手機響了幾聲，他低下頭，看了一下短信，麵色凝了凝：“對了，老三讓我跟你說謝謝，謝謝你替他喝了那麼多酒。”
羅子傲倒向沙發靠背，閉上眼睛揮揮手，沒說話。
羅戰出去的時候，再次望了一下這個大哥。他們原本就是兄弟，一世人，幾兄弟，同父同母，有多少人有這樣的緣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