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他們是從一紙契約開始。
宋飛魚很難堪，想到就說了出來：“如果我們不是從那個合約開始就好了。”
羅二爺低頭盯著她墨黑的瞳孔，半響，聲音低沉暗啞，無比肯定：“我們本來就不是從合約才開始的，很久之前，我就認識你，你也應該認識我。”
是了，他的血，在她的身體裏流淌，怎麼就從合約開始算了？但他不想說出來，不想揭穿羅副市長的偽善。其實他不自知，自己是多麼維護著親兄弟的尊嚴。
哪怕他的好大哥犯了天大的錯，哪怕他們兄弟間從來不對盤，見麵就吵，見麵就互相奚落，但他從來都是維護著兄弟的尊嚴。
兄的，弟的，明的，暗的，他都在維護。所以見麵就吵，在外卻從無兄弟不和的傳聞。
宋飛魚嗬嗬趴過來，爪子撓撓他：“別告訴我，本姑娘是你夢中情人啊？我的小心髒受不了。你隻要敢說，我就，敢不信。”
不是夢中情人，還有什麼可能以前就認識？宋飛魚隻當是羅二爺隨口說的一個笑話而已：“算了，不糾結這些亂七八糟，這是吃飽了撐的，才想這些事兒。估計我最近太撐，才有空琢磨妖蛾子。”
多善解人意的姑娘，自個兒先檢討上了。
羅二爺瞥一眼小丫頭，沒說話，煙已經燃完一支，煙霧淡淡散去。
伸手關燈，躺下。
一室靜謐。
很久很久之後，羅戰才出聲：“魚，睡著了？”
“沒。”清清淺淺的一個字，卻清晰，一點也沒睡意。
“在想什麼？”他也睡不著，尤其今夜。有的東西似乎挑破了，覺得她早該明白，卻又覺得她的腦袋跟一般人不一樣。哪怕話說得一清二楚，她也能理解得亂七八糟。
“想哥哥和李洛。”得，就這腦子，還有空去管別人的閑事。俗稱自己的稀飯都沒吹冷，就妄圖吹別人的。
“他倆的事不用你操心。”羅二爺其實挺理解宋天龍的心思，但凡有點自尊心的男人，都受不了女人各方麵都比自己條件優秀。無疑，李洛的確是有條件過上更好的生活。
宋天龍無論是擔心也好，是成全也好，其實都再正常不過。
宋飛魚可不這麼想：“李洛多好的女孩，哥哥又不是不喜歡，他其實喜歡得要命，幹嘛還非得把李洛推出去？”她也不是不明白個中情由：“他不就是怕李洛跟著他虧大了嗎？問題是人家李洛願意啊，有錢難買我願意。”
很是為李洛打抱不平。
如果這些年，李洛要真交了別的男朋友，宋飛魚也能接受，還會祝福她。可人家沒有，心心念念就等著跟哥哥好呢，她作為李洛的姐們，好意思潑冷水？
她幹不出這種狗血的事兒，才使勁使勁叫著“嫂子”，寬人家的心呢。
“男人想的事，和你們女人，不在一個檔次上。”羅二爺輕描淡寫。
“切，那是因為你們男人不懂什麼是愛。”宋飛魚不服氣地叫囂。
“你懂？”羅二爺側過身體，麵對著她。這丫頭懂個屁的愛，明示暗示搞了好多回，她不是自動略過就是裝聾作啞，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是女人，反正比你懂。”小丫頭回答得很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