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個世界最讓她滿意的是什麼,就是這個純淨無汙染的環境了,新鮮采摘下來的首烏加上生薑黑芝麻加雞蛋養護出來的頭發,比以前在美發店幾百塊做的營養強一百套。尹百慧原先的頭發有些幹燥發黃,她來了之後各項身體機能逐漸變好,一頭秀發也是漸漸烏黑發亮,養護之後更是柔亮順滑。
“自從定了親後,你越發出落的好了,看看你現在,就跟剛開的小桃花粉嘟嘟的,心裏裝了男人就是不一樣了!我要是男人,看了你這麼顆水當當的大蜜桃也恨不得一口吞進肚子。”
汗,誰說古人保守古板了,其實隻是樸實壞心眼少而已,社會底層這些勞苦民眾又不開化又少教育,彬彬有禮神馬的簡直就是浮雲。其實他們最敢說話,特別是爺們兒和爺們兒之間,或者是婦女和婦女之間,什麼葷話黃嗑嘮起來一點壓力都沒有,因為人家壓根不知道什麼叫語言修飾。
該怎麼跟她解釋咱這是魂體合一的最佳狀態,百惠選擇沉默ing,反正她就是個寡言少語的性子。
果不然,柳二丫自顧的痛快嘴,壓根就沒尋思她能跟著一起調笑,畢竟也是秀才家的小娘子,教養禮貌就是好。柳二丫想也要跟她學著點,馬上就要是少東家的婆娘了,怕嫁過去人家更得笑她村。
挺直腰杆,手上的錐子再怎麼使勁紮執拗的鞋墊也不呲牙咧嘴,使不上勁也不用褲襠夾,也不用腳踩著炕沿借力。斷線要使小剪,穿不上針也不能撚吐沫星子,用腦袋上的頭油潤針也不可以。
真是的,以前怎麼沒發現尹家的小娘子有這麼多講究呢,尹百慧心道露餡,吱唔含糊的說:“你成日不是忙家裏就是忙地裏,咱們姐妹有多少時間聚的。這兩年父親又給我看了不少女戒女則,這些當然知道的比你詳細。”
一提起書上說的,柳二丫肅然起敬滿心信服,百惠壓根沒想過掉書袋會這麼好用,有點心虛的縮了縮脖子。果然是學好文化課,走遍古今都不怕咩。
柳二丫請她多講一些,那樣子比她平常看了銅板都虔誠十倍,百惠隻好動用原主留下的記憶,挑重點給她說了一些。二丫越聽越咧嘴,無形的井字暴怒紋在她額頭蹦來跳去,想也是,親事都是自己定下的二丫對這些束縛女人行為和思想的東西怎能苟同。許延磊她娘嫌她是農家女沒教養少見識,怎麼的她都得多記些背牢了,將來拿出來說嘴也有些底氣。
倆人洗淨長發,各自用細棉布包好等幹,柳二丫又說:“日後咱們倆成親了,還能一起住到城裏,可也得勤走動不能生分了!你家那位我可是聽說了,不是什麼善茬,你的性子柔,叫人欺負了也不敢吱聲,我好歹也能算上你半個娘家人。咱們互相照應著,別以為鄉下丫頭就誰都能揉搓了。”
二丫說著說著就帶了情緒,手裏的錐子‘撲哧,撲哧’發狠的捅,千層底的棉布鞋底納的飛快。其實二丫心底有她自己的小算盤,沈牛兒凶,可終歸不是他們兩人過日子,她不怕,就是有點替百惠犯愁。可又好在他又是百惠的夫君,沈牛兒誰啊,在成郡王府領著差的,王府裏大管事的幹兒子!宰相門前還七品官呢,有這麼一個妹夫在,許家也得高看她一眼。
百惠能猜出些二丫的小心思,但並不反感,親朋好友就該守望相助,隻要把握好一個度,也不搭什麼,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
快到午時,尹百慧整理好已幹的長發,二丫留她午飯,可家裏還有三張嘴等著呢,哪來那麼大的心能在外麵蹭著吃啊。尹家兩個男丁是標準的君子遠庖廚的人,一半也是家裏女人慣的,王氏在地裏幹活,總得讓人回來就能吃口現成的。